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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渊闻言忙起身离座,正要躬身行礼,忘忧忙抬手说:“陛下说,他与王爷乃是手足兄弟,他想说的也无非是兄弟之间的体己话,并非圣谕,更非国事,所以无需王爷行君臣之礼。”

“姑娘请讲。”赵承渊落座。

“陛下说,他最憎恨的便是骨肉相残。”忘忧轻声说道。

“什么?!”赵承渊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忘忧轻笑道:“王爷大可放心,只有这样,孩子才能平安喜乐的长大成人。”

赵承渊瞬间落下泪来,他抬手捂住面容不让忘忧看见他的眼泪,但紧促的呼吸却出卖了他。

忘忧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更自知留下来也是尴尬,便默默地起身出门去了。

从吴王府出来后,忘忧并没有着急回宫,而是吩咐车夫去了赵祯划归她名下的那处宅院。

此时,宅院的归属权已经从贤王府一个家丁的名下过到了林忘忧的名下,这之后,宅子从里到外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唯有门楣上多了一副匾额。匾额上的字外形优雅俊逸,笔锋遒劲傲然,书为:秀林雅居。两边青砖砌起来的木雕对联,绿色油漆书写:梅绽新雪后,鹤安古松间。

忘忧站在门口看着匾额和对联,半晌方笑道:“果然是一笔好字,比我的字强千百倍。”

黑漆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白发无须的老者从里面迎了出来,朝着忘忧躬身施礼:“姑娘来了?请进来看看吧。”

忘忧一听这说话的声音便猜到这是个老內监,想来是赵祯信得过的人,于是忙福身还礼。

“姑娘这边请。”白发老內监引着忘忧进门,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老奴叫李长信,是天禧元年被放出宫的內监。出宫后老奴没有地方可以去,贤王妃收留了老奴,把老奴拨给了六郎。这两年老奴上了年纪,一些差事都办不了了,小主人便让老奴在此看家护院,也是给老奴一个地方养老。老奴心里感激不尽,以后姑娘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老奴,老奴必当竭尽全力。”

“原来是李翁。忘忧失礼了。”忘忧忙福身失礼。

白发老內监忙躬身说:“不敢当不敢当,小主人吩咐过了,这宅子以及这宅子里的一切都属于姑娘的私产。姑娘不嫌弃老奴年迈无用就是老奴天大的福气了。”

“李翁千万别这么说,忘忧也是奴婢之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