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妃不等她说完打断了她:“熹年已经跟我说过了。这件事情被搁浅,原因不在你。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左右的,我也不是糊涂人,这点事情还是能看明白的。”
“多谢娘娘体谅。”忘忧忙说。
沈德妃没理会忘忧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审时度势,是在这个世上生存的基本法门。皇宫大内更是这样,太子即将登基为帝,你在他身边当差,万事都要小心了。”
“多谢娘娘提点,我会小心的。”忘忧低声应道。
说话间已经走倒了荷塘边。五月的新荷尚未覆盖水面,嫩绿的荷叶在月光下舒展着,水纹映着月光,闪闪嶙峋,如梦幻一般。
沈德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去,方低声说:“自古以来都是君心难测。我看你对他的情谊不一般,所以才提醒你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若想要一颗真心,在这里是找不到的。”
忘忧又想起赵祯穿着龙袍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深深一福,说:“娘娘是过来人,这般金玉良言肯说给忘忧,是对我的垂爱。忘忧深谢娘娘。”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喜欢你。你查清了我儿赵睿的死因,我该谢谢你。另外,我也给你提个醒就赶紧的想办法出宫去吧。”
“为何?”忘忧诧异地问。
“何必多问?”沈德妃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去。
忘忧一个人站在荷塘边看着沈德妃消瘦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觉得彻骨的凉意。
当时的忘忧并不知道沈德妃为何要提醒她尽早出宫,所以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两日后便是登基大典。东宫所有的人都忙成一团,皇后派了福音带着八个大宫女过来帮忙,忘忧作为赵祯最信得过的东宫女官自然前前后后地忙活,直到赵祯穿戴整齐,被人簇拥着送去大庆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
“呼”忘忧在大庆殿后殿的廊檐下站定,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头顶是蓝蓝的天,脚下是红红的毯,耳边是礼乐以及山呼万岁的声音。忘忧站在廊檐下眯起眼睛看着天空中飞过的一群鸟儿,心想我什么时候才能跟它们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飞呢?
宋嬷嬷小声说:“忘忧,一会儿天子要去天坛祭拜,有护卫內监们跟着伺候,咱们就别在这儿站着了。”
“那我们先回东宫啊,不,我们回乾元殿吧?”忘忧说。
“走吧,今日陛下要忙一天呢,宫宴上的东西陛下都不喜欢,何况一套礼仪规矩下来,那些饭菜都凉了。咱们还是先回去给他准备点可口的茶饭。”宋嬷嬷说着,拉了忘忧一起悄悄地往乾元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