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读过书?”赵祯仔细打量着这孩子,总觉得他的眉眼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少年把填满水的铁壶放在碳炉上,方回转了身子面向着赵祯回话:“并没正经读过什么书,不过似乎跟着先生在私塾混过几年,认识几个字罢了。”
“你几岁了?”赵祯又问。
“贵人关心我,是我的荣幸。不过很抱歉,我爹娘死的早,我并不知道自己确切的生辰年月。今年大概七岁吧,也或许是八岁……谁知道呢。”少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又躬身说:“贵客且坐,我得去瞧着炉子上的汤药了。”
赵祯点了点头,待那少年出门之后便给张四平使了个眼色。
张四平明白其中含义,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该安排谁去查一下这孩子的底细,又想这位孙夫人做事实在是诡谲,这事儿怕也不好查。正在想着,忽然听见门帘一响,抬头便看见挺着肚子的忘忧被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扶着进来了,于是忙躬身行礼。
赵祯已然起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忘忧的手,嗔怪道:“这么冷的天,你又是这个样子,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没事儿,挺好的。倒是陛下怎么能这般任性,居然找到了这里来。”忘忧看见赵祯自然也是欢喜的。
赵祯脸色一沉,佯怒道:“朕还不容易出宫一趟,到了萍香苑却看见扮作你的模样糊弄朕的白芷。你叫朕如何不心急?”
“这事儿也是没办法——”忘忧拉着赵祯在拙朴的桐木茶桌跟前坐下,方解释道:“眼看着要过年了,总有人来敲萍香苑的门。我实在是懒得见他们,但有些人又推脱不掉,便叫白芷装作我的样子躺在榻上,糊弄一下那些人罢了。”
赵祯一听这话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说有人来敲门,都是些什么人?你都这样了,那些人居然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