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俞颖心里突的一下狠跳,暗想好端端的为何要赐字?自家兄长放了外任,前脚去了蜀州,后脚沈熹年便跟了过去。这实在算不上圣眷荣宠,且一个蜀州令,有没有卓著的政绩,如何敢当天子赐字?且既然要赐字,怎么又说没了兴致?这天子对臣子的恩赐仅仅是兴起所致?这是暗示什么呢?
这边张俞颖还没想明白其中的深意,赵祯已经行至内殿,让张四平伺候着褪去外袍躺在了龙榻之上。
大概两刻钟的功夫后张四平出来,躬身说:“张昭仪,陛下已经安置了,您请回吧。”
“陛下说什么了没?”张俞颖小声问。
张四平欠了欠身,回道:“陛下累了,什么都没说。”
张俞颖心中越发的忐忑,默默地向寝殿躬身一礼后转身出去。
将近五更的时辰是夜里最黑最冷的时候,一个小内监挑着灯笼从前面引路,两边是高高的宫墙,脚下是冰冷的石板,四周虽然有灯,但风一吹,火影摇摇,忽明忽暗,越发让人心底生寒。张俞颖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走,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觉得自己像是走在通往黄泉的路上。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后背一阵阵发寒。
有一些念头一旦产生就会迅速膨胀。
张俞颖此时就是这样。她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挪不动脚,然后一个不小心被青石板缝隙绊倒。惊呼一声坐在了地上。
小内监听见身后一声惊呼,忙回头看时,见张昭仪的纤纤素手已经擦破了皮。于是忙转身回来搀扶她,并急切地询问:“昭仪娘子,您怎么了?”
张俞颖瞬间回神,忍着委屈地眼泪说:“不小心被绊倒了。劳烦你扶了我一把。”
小内监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张俞颖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借力站了起来。左脚一落地又是钻心的疼,忍不住又痛呼了一声。
“小心。”小内监一时慌张忘了规矩,伸手揽住了张俞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