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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樱尴尬一笑,说:“这是臣妾少不更事时胡闹的事情,想不到连陛下都知道了。”

“朕也是刚刚在来未央宫的路上听说的。原本还不信,所以想着打发人叫你过来问一问,如今看你这样子,这事儿应该是真的了。”

“那年臣妾十二岁,因在家学里跟先生闹翻了,又不服兄长的说教,便偷偷换了男装胡乱编了个名字去了学府。后来父亲知道此事,罚臣妾在祠堂里跪了三日三夜。祖母又严令家中人不许外传。真是不知道哪个嚼舌根子的,竟把这事儿给翻了出来?”王樱无奈中带着几分恼火,对宫中之人这般无风起浪的行径,很是不满。暗想着这阵子忙着太后的丧葬之事没顾得上一些枝节末梢的事情,看来有些人又耐不住寂寞了。

“朕想要改革太学制度,所以想从你的嘴里听一些别人不能说,不敢说的事情。你且不要有任何顾虑,只管把你当初的所见所闻跟朕随便说说。”赵祯说着,举起酒杯朝王樱抬了抬,然后自行饮尽。

王樱哪敢随便说?一时间心里把当年的那点经历过了好几遍,才说了三两件事情。忘忧见王樱拘谨放不开,便亲自替她夹了鱼脍送到碗里。劝道:“且不必忙着说话,先吃两口东西。瞧你这阵子又消瘦了。”

“谢皇后娘娘。”王樱欠身道谢,吃了一口鱼,又问赵祯:“不知道陛下想知道跟何事有关的事情?也让臣妾再仔细想想。”

“朕就是觉得,这些太学生们的章一味地追求辞藻修饰,却不见什么真知灼见。上一次科考选出来的那些人,没有几个可堪大用的。朕就想着,这科考之事若不改革,只怕以后想要选拔人才就越发的难了。”

“陛下说的这些都是前朝政事,臣妾不敢妄言。但听了陛下得到话,臣妾忽然想起当初倒是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赵祯挑了挑眉,说:“哦?说来听听。”

“当初太学里有个学生写了一封家书,不小心被同窗看见了。读了一遍,发现一封百来字的家书,竟有十几个字不知何解。于是问那写家书的同窗:兄台这封家书写得如此晦涩难懂,想必令尊定然是饱学之士吧?可写信之人忽然变了脸,一把夺过家书,愤愤然离去。旁边有人解惑说,他家几代农耕,并无饱学之士。于是众人愕然,有人问,那这封家书送回去,他的父亲可能读得懂?若读不懂,这家书写来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