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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还委屈上了,兰慈县主愠怒地白了柳惠笺一眼,却也因他的话,想到这些年来他给予王府的各种帮助。

其实以柳惠笺小倌馆老鸨的身份,是提供不了太大帮助的,路要靠县主和齐誉韬自己走。但是,那种雪中送炭的心意,那种在黑暗泥泞中忍着痛楚前行时能得人扶持的温暖,才是弥足珍贵的。

兰慈县主眼中的神色柔和下来,她低声道:“谢谢。”

“做什么这么客气,嗯?”柳惠笺为县主绾好了头发,他将散落的钗环一一插进县主的发髻里,选取的是他认为最美丽的位置和角度。他插完最后一支银色草头虫簪子,俯身至县主耳边,冲着她耳洞吐出口热气,柔媚地笑,“你啊……心肝儿。”

县主被这口热气吹得浑身一僵,耳边撩人的呼唤更是教她骨头都酥了。

狐狸精,这真是个狐狸精!

兰慈县主在铜镜前想着昨日的事,直到更衣完,她的脸还是滚烫充血的。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艳而带着两分娇柔的脸,眉梢眼底那种难以描述的意乱,不由无奈地垂了垂眼皮。

那个狐狸精,怎么觉得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县主在房间里稍微歇一歇,等脸上的热度下去差不多了,就去齐誉韬那儿看望许愿。她听人说了,说许愿昨晚发了高烧,今早县主就去探望过许愿一次,许愿已有退烧的迹象,不知这会儿怎么样了。

到了晚上,许愿终于完全退烧。她出了一身汗,仿佛整个人被汗水浸透一遍。

热度退去,许愿轻松非常。她闹性大坐不住,要不是齐誉韬拦着,她都要冲出门去月下狂奔。

齐誉韬亲自给许愿喂了晚饭,又亲眼看着她再喝下一碗药巩固,然后他让许愿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并给她拿来一床新的干燥被子,按着许愿要她继续睡一会儿。

兰慈县主在一旁见许愿无恙,又见自己的弟弟这么宠爱宝贝许愿,县主的唇角不由翘起,越发翘得高。

也是在同时,县主忽然意识到,她的弟弟好像又变话多了!

她突然想起昨晚上自己回来的时候,齐誉韬分明与自己有问有答说了好几句话,可她满脑子都是白天的事和柳惠笺,竟然没反应过来自己弟弟的变化。

这让兰慈县主不由在心里直懊恼,更是暗下又给柳惠笺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