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踩着一地稀疏的光影,回到她和齐誉韬的房间。这一路上她的心都静不下来, 始终在想着县主说的这些事情。而当她推开房门,走到屋中时, 一扭头就看见齐誉韬坐在那里。
齐誉韬正坐在床头, 还是那种规矩刻板的坐姿, 看起来既大刀金马冷酷有力, 又显得特别方方正正。
许愿一看到齐誉韬,先怔了一下。实在是齐誉韬一动不动的看起来太闷太乖, 许愿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在去找兰慈县主之前, 专门和齐誉韬说:
我去看看姐姐,一会儿再回来和你说话, 你待在这里不准乱跑!
结果——齐誉韬真没有乱跑, 连挪动一点位置都没挪动!她走的时候是把他按在床上坐着的, 她回来的时候他还老老实实坐在这里!
许愿蓦地就笑开花。
齐誉韬在许愿进来时就望向她,见她突然一副特别开心的样子,朝自己小跑过来,还双臂大张, 嘴里喊着:“齐誉韬,原来你这么听话这么老实啊,好棒!”
齐誉韬就这么看着许愿像一只兔子似的扑上来,也不怕用力过猛摔着。他微蹙眉,稳稳接住许愿,谁想许愿直接侧身一蹦,坐到了他左腿上。
齐誉韬见状,下意识就将两腿并拢,都给许愿坐,免得她只坐一条腿上坐不稳栽下去。
许愿更酷,一见齐誉韬把两条腿并起来了,连忙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腿上轻轻一抬、一跨,变成了整个人跨坐在齐誉韬腿上的姿势。
这么面对面,跨坐,挺暧昧,也挺像小孩子撒娇时的姿势动作。
齐誉韬初时身体僵了一下,对上许愿一张瓷白的小脸,看她笑得好似一朵花儿,他心里也生出一种拿她没辙的无奈笑意。身体放松下来,脸上仍旧是木板般的沉闷,齐誉韬默不作声抬起双手扶住许愿的腰,免得她不小心栽下去。
“齐誉韬你竟然一动不动等我回来啊,我都没想到!你也太听话了吧!”许愿笑盈盈说着,尖细的嗓音洋溢着喜悦和活力。
她松开齐誉韬的脖子,改为双手搭在他肩头,看着他说:“我刚才去和姐姐说话了,姐姐现在已经回房休息啦,你不用担心。不过她和我说了很多很多事情……”
许愿说到这里,收敛了张扬的笑容,变得义愤填膺起来:“姐姐把尚家和尚光宗的事情都告诉我了,那群姓尚的什么玩意儿啊,恶心死了!听得我都想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个全割了,穿起来丢到泥巴地里去!还有那个陈氏,看上谁不好居然看上尚光宗那种男人,有毛病啊!不是眼睛瞎了就是他们一路货色臭味相投!现在看来肯定是后者了,一窝子败类!”
许愿骂得这么真情实感,齐誉韬就看着她一张粉嫩的小嘴吧啦吧啦的。他不由就想到适才在大街上,她那么坚定的维护姐姐、虐尚光宗夫妻。她的态度让齐誉韬感到一种窝心,是以此刻听许愿骂人,齐誉韬也不觉得她吵闹了,反而心中有暖意流淌。
许愿骂完就抬起一手,手指戳在齐誉韬脸上,笑着看他。她的笑容里有几分心疼,脑海中又回想起县主说的筠水城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