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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慈县主知道这点后,也就不纠结许愿为何谎报故乡了。许愿失去爹娘的时候还那么小,不记事,她又是那种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的性格,像故乡这种事情实在没必要纠结。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是繁昌县之难的幸存者。”兰慈县主说道。

关于许愿的身世,县主在找人查清后并没有急着告诉齐誉韬,而是让他专心准备自己的婚礼。眼下许愿去睡午觉,齐誉韬也正好没太多公务要处理,县主才和他提起这件事。

其实整个朝廷除了齐誉韬和兰慈县主,无人知道繁昌县之难并非全城死绝,而是有很多幸存者。

只是那些幸存者全都在官府找来之前便统一离开繁昌,隐姓埋名,去遥远的他乡重新生活,将自己的身份直接抹去。

所以,尽管幸存者很多,但官府派人去搜找到的只有烧焦的尸体和骨灰,乱蓬蓬的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死了多少人,分不清哪个部位是哪个人的。

繁昌县之难,最后便以“全城死绝”为定论,上报朝廷,载入史书。

在县主提到繁昌县之难后,齐誉韬便神色黯然下来。他没有说话,眉毛紧蹙的模样和略有虚茫的眼神显现出他此刻心有戚然,更陷入在什么遥久的回忆里。

县主知道齐誉韬在想什么,她知道他是因为听见繁昌县之难,而联想到另一件事。

那件事是齐誉韬永远的痛,是他至今也不能释怀的负重。

兰慈县主很心疼弟弟这个样子,她抬手在齐誉韬手背上抚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不让齐誉韬再思虑下去。

“许愿的那个三叔,彭泽的许太守,你与他于公务上也有过接触。这个人你觉得如何?”

兰慈县主的问话把齐誉韬的思绪带回现实,他略一思索,不冷不热道:“一般。”

一般。这个词从齐誉韬口中说出,意思就是不认可了。她这位弟弟很少说重话的,多少都会给人留点脸面,是以这个“一般”其实是美化过后的,实际意义就是“不怎么样”。

兰慈县主语调也含了一丝不屑,说道:“我没和许太守接触过,但看他的女儿那么目空一切、心机歹毒,想来这下梁都歪了上梁也不大可能是个端正的。”

她想了想,又说:“我看许愿与许太守也不亲,同那许汐更是离得远远的,看来许愿也觉得和那一家人不对脾气,不想和他们拉近关系。这样挺好,纵然许太守是许愿的叔叔,那也只是叔叔,与许愿的爹许劭大人是两回事。许愿如今入我齐家的门,更轮不到他叔叔一家把手伸进来。对了,要是往后这许太守家想借着和许愿的关系,让我们齐家给他在仕途上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