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唰地攥紧手心,然后把小纸条投进水杯搓成了纸浆,连汤带水泼到了垃圾篓里。
他想起了藏弓说过的,那个被策反了的夜行者的事。这人应该就是夜行者了,终于来了。
距离子时还早,天黑以后等得就更焦急了。晚膳又是和百肢王一起用的,金钱鳌鱼胶吃起来也不美味了,鱼翅漱口还有点塞牙。
二宝这样心不在焉,百肢王焉能看不出来,便在餐后问道:“容昔今夜有心事?”
二宝说:“没有,我不是容昔。”
这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百肢王铜墙铁壁,并不放在心上。
百肢王问道:“你已在王榻安眠了两夜,可适应了?”
二宝答道:“还行,但是要是有别的殿空出来了,给我摆张小床就行,也不用辛苦陛下夜夜宿在书房。”
百肢王笑着说:“原来容昔也是心疼我的。但在这宫中,没有任何一间寝殿的床铺能有王榻舒适,容昔不可推辞。”
二宝说:“那你怎么办?”
这只是随口一问,没走心。
百肢王却很受用,情绪有些激动,“容昔若是真这么心疼,不如允我来殿内歇息,我保证不会碰你,哪怕……哪怕只坐在窗口陪着你也好。书房实在有些憋屈了……”
二宝:“……”
二宝说:“陛下直接搬回来住吧,给我准备一个小房间就行,真的,都不用女官打扫,我住木屋土房子都习惯了!”
百肢王表情一僵,“看来容昔还是对我怀有芥蒂。算了,那我仍然宿在书房,你好好住着就是。”
看他由高兴转为黯然的神色,二宝竟有点不忍心。但他不肯给自己换别的殿,子时怎么跟夜行者碰面?这天枢殿看守严密,来了一准被抓现行,说不定要连藏弓送来的消息一并毁了。
正犯愁,百肢王又说起了过去那些事,容昔容昔地喊着,还问明天想去哪里玩,要不要吃川北菜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