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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宝掰开火头军的大手,扬声道:“这不可能,手术已经做完了,哪有不交手术费的道理。移栽的头发是好心人的捐赠,本身就没收费,领取这份捐赠的条件就是等价值签捐。”

杨老太说:“什么等价值不等价值的,我老太婆不懂,也没必要懂。谁知道你骗了别人的身体部件拿来作什么奸、犯什么科。不就是一把头发么,我们不要了,你全都拔回去,钱退回来,协议也撕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放羊大姐急了,拽着她的胳膊直摇头,“娘,不要这样,我想要这些头发,真的很想要。”

杨老太说:“你都秃了好几年了,还没习惯?一个女人,生不出儿子就是丢祖宗的脸,脸都没了还要头发干什么?你男人会因为你多了把头发就多看你一眼吗?还是说,你就盘算着和离呢,栽齐了头发好去找下家?”

“娘!您在说什么呀!”放羊大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虽说以前也没得到过什么好脸色,但被自己的婆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杨生说,“你来这儿弄头发也没跟谁商量,还闹出这么大动静,知不知道丑?”

放羊女望着他,“难道我有没有头发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你有了新欢,所以我是美是丑都无所谓了,是吗?”

杨生说:“能不能别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有的没的。都已经老夫老妻了,你弄得花枝招展给谁看?平时扎着头巾不也挺好的,我也没嫌弃你,根本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什么叫冤枉钱?”放羊女委屈至极,“我自打嫁进你家,花的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钱,我想花,也没花着你的吧。你娘对我指手画脚就算了,来人家这里闹什么啊!”

杨生恼了,“你有没有分寸,既然已经嫁过来了就是我杨家的人,你的嫁妆不是属于我杨家的吗?什么我娘你娘,说话注意点。”

杨老太在旁边听着,适时抹了把眼泪,拉着她儿子说:“儿啊,都是为娘的不好,要是能多给你攒点家业,也不至于为了这点银子斤斤计较。看你们吵架娘也难过,这样吧,要不然娘出去给人洗衣裳,趁着还能干得动,多少也能赚点。”

“娘,您说这话不是叫儿子心碎嘛!”杨生见不得他娘委屈,就把怨气撒到了自己媳妇身上,理所当然地说,“我爹没得早,我娘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你作为我媳妇就不能体谅体谅她?动不动就要和她吵,有没有想过我夹在中间会很为难?”

二宝看不下去了,插话说:“你也没体谅自己媳妇呀,只要婆媳有矛盾你就向着你娘。你也知道那是你娘,不是别人娘,凭什么叫别人体谅。”

杨老太一听这话可不得了,刚才的柔弱可怜一扫而光,跳着脚说:“好个黑心的老板,就为了赚你那点钱,竟然要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你安的什么心哪!”

二宝说:“我什么时候挑拨你们了?放羊大姐用自己的钱给自己栽头发有什么错,她会产后脱发还不是因为替你们杨家生孩子,都没叫你们负责任,你们还有意见了。”

杨老太说:“你放屁!给我杨家生孩子?我杨家要的是男孩,她怎么生不出来?孩子也是她的,她生了就得承担后果,用她自己的钱也是天经地义,何况她的钱本就该算我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