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小器,虽然人家刚摔了他吃饭的家伙,还没给只言片语的解释。
他拽着王记老板回到自己的铺子,打开了鼓风机,“王老板,你先吹。”
王记老板耐着脾气点头,刚要张嘴说话就被鼓风机里吹出来的不明粉末糊住了。他跌跌撞撞躲到了旁边,呸出嘴里的粉末,“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呕,呕——”
铁匠在他身后也被波及,急匆匆关掉鼓风机,捻一撮粉末放到鼻子下闻,直接吐了一滩黄水,“呕——是干牛粪!呕——”
这两人抱头吐着,外面的人就哈哈笑着。二宝本来是最该高兴的人,看到这里却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剩下的台词便不想再说了。
他踢起车刹准备回去,却听见旁人替他说出了剩下部分:“欸!别傻愣着了,赶紧洗洗脸、冲冲嘴啊!”
看着那俩人狼狈的身影,二宝心里莫名有些凄凉,驾上车,头也不回地驶向自己的铺子。
松鼠狠狠出了口恶气,在铺子里窜上窜下地闹腾,说自己朝王记私接的水管里倒了整整三瓶墨水,他两人只顾着闷头接水,洗完都不知道脸已经黑成锅底了。
二宝说:“别叫唤啦,吵得慌。”
松鼠哪肯消停,“你可是没看到他们的丑样,大家伙儿都乐坏了,驼背的婆婆把腰都笑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宝堵住了耳孔,隐约还能听见松鼠咋呼,说再有下次直接去衙门举报王记私接水管,叫他把漏缴的水费全补上。
太阳落山了,山峦叠嶂的地界天黑得更快,昆仑大街渐渐笼上朦胧雾气,各家店铺的雾灯也都挂了起来。
二宝刚把最后一块冰挪进冰室,看见水池里男人的尸体已经解冻了,就对着里间喊:“有没有人愿意来给我搭把手?”
黄牛说:“哞吼吼,我不是人。”
松鼠说:“唧唧唧,我也不是人。”
跟俩牲畜较劲没意思,二宝一跺脚,自己挽了袖子去水池里捞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