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夜已然冰凉, 池水更是刺骨寒。

裴郁卿大半身在池水里,他似是站着。水没至胸膛。月隐云层, 淡辉寥落, 石青长袍浸水半敞, 水漫墨发。他左手靠在岸上,宽袖下手腕的伤口延下一片血色。

“裴郁卿!”

秦书跑过去, 碰到他的手,才发觉他体温高的骇人,他满身的荼蘼花香, 浑身湿漉。

“裴郁卿”

原来崇一拿纱布过来,是要替他包扎伤口。秦书想帮他,但被他躲开。

裴郁卿抬眼看向她,眼底浓墨的深,蕴着侵占攻击的摄人眸色。

秦书被他的眼神看的发愣,她低声道,“你还好吗”

他整个人冷热交替,池水还是冷汗早已分不清。裴郁卿敛眉压下体内强烈的肆火,他开口,嗓音如断石之砺的低哑,“你走。”

“我”她看了看他的手,“你难不成要这么一直放血吗,万一”

“你走。”裴郁卿长睫颤着,极力压着自己的理智,少女若有若无的幽香在他呼吸间变得无比浓烈,肆意张扬在血脉里。

“阿珩你先走”

他有些心神不稳。

秦书被他一声阿珩唤的失神,她揪紧衣角,蹙眉不忍。

照他这般放血,身子如何能撑得住。

“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