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走了,两个人用完了膳,李德全收拾了膳桌,康熙还在琢磨方才的话。

“索额图原来先是去找的你么?”康熙这话似乎也不是问姜鄢,只是对着她自言自语来着。

姜鄢瞧着人都退出去了,李德全也候在营帐外头,不会再有人过来。

姜鄢就把身侧的软枕拿掉了,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

玩着床边帷帐上的流苏,轻声说:“是啊。索额图是先去找的我。”

“他先去找我,和我说,皇上病重,让我收拾行囊,即刻随他来博洛和屯。他只叫我带着九阿哥,没有提保成半个字。”

姜鄢缓缓的将前前后后的事说给康熙听。

她现还翻不了身,玩着流苏,又用指腹去描摹帷帐上的刺绣:“皇上你说,不叫保成来,反叫我带着九阿哥来,索额图这是个什么心思呢?”

康熙倒并不十分惊讶,也并不十分意外。

只是将眉头蹙起来了:“朕病重时,他是主张要将此事告知皇太子的。至于来与不来,他未曾明言。朕那时被他和明珠吵得头昏脑涨,胤禔也在一旁说话,朕其实并没有太记得什么。朕当时不能十分动怒,怕对病势不利。”

所以他们的话,便如过眼云烟,康熙什么都没记住。

帝王只管唯吾独尊,只需要做他自己的决定就够了,这样的事情是,不需要听从臣子的建议。

因此康熙按照他的想法悄悄写了诏书,下旨令索额图回京拿药,而后又排着李德全悄悄跟着。

“朕其实是念着仁孝皇后,才会信索额图几分的。当时,若明珠回京取药,朕更不放心。裕亲王他们走不得,朕身边能用之人不多。哪怕他有私心,朕也还是用了他。”

“他的私心,朕懒得揣度。”

“不过,叫你带着九阿哥来,不是要对你和九阿哥不利。只怕是动了旁的心思。这药若有用,朕若活下来,自然是要治他的罪。朕的旨意,他未曾完全遵守。或者可拿九阿哥说事,朕会饶得他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