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之面上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殷怀顿了顿，以为他是太容易害羞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抚他，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道：“林爱卿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朕向来有一颗惜才之心。”

林锦之看着他，面前人望着自己时，说话总是和和气气，这样陛下怎么会是那些人口中那个陛下。

可是如果要是他不是皇上....那自己是不是就能....

可惜没有如果。

想到这他苦笑一声，最后只能低下脑袋，“学生一定竭尽全力为陛下排忧解难，万死莫辞。”

而这一幕都被上方几道视线尽收眼底，二楼靠栏位置坐了几个身形高大青年。

若是有人细看，便会发现他们面容生和中原人不同，五官轮廓要深邃一些。

尤其是为首那个额上带疤男人，若是此刻殷怀见了必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他瞳色和重苍相近，也是黑中隐隐泛蓝。

他视线掠过下方那道身影，微微一顿，随后落在他身后侍卫打扮年轻男人身上，皱了皱眉。

“二王子，怎么了？”

旁边随从用北戎话问他，萨塔眉头皱更紧了。

“下面那就是大殷皇帝？”

随侍知道他意思，也面露不屑，“大殷人最爱以什么民风开化自觉，只知道些吊书袋狗屁酸话，骑马打仗样样不行，自然连上面那位也是弱不禁风。”

萨塔微微眯了眯眼，又问：“他身后跟着那人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眼熟？”

随侍望去，却是一脸茫然，因为隔太远，只能看得清大概相貌，更别说什么所谓瞳色了。

“这....是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了。”

萨塔眸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耶律尔失踪了有多久？”

随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那个生死未卜六王子，愣了愣后，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属下等会就去让人跟紧他。”

从学馆出来，殷怀正准备上马车，可又改变了主意，难得出宫透透风，又坐马车回去实在无聊。

今日正是赶集日子，殷都城内很是热闹。

殷怀和重苍一前一后走着。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殷怀想起几天后那所谓宴席，想到重苍特殊身份，心中一动，话已经先问了出来。

“重苍，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北戎？”

听到这话重苍脚步微顿，站在原地不动了。

殷怀听到身后脚步声消失了，疑惑转头，便看见重苍低垂着脑袋，看不起他神情。

像是一条即将被主人抛弃了无家可归大狗。

他垂在身侧手骤然紧攥，好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细微声音。

“你要赶我走吗？”

殷怀愣了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自己记忆出了岔子。

“....不是赶你走，是我们已经做好了约定。”

重苍闷声道：“.....我知道。”

殷怀按下心中怪异，他总觉得重苍有哪里怪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他决定好好给他讲道理，于是语重心劝解道：“你总是要回去，北戎才是你家，你要回到那里娶妻生子，然后继承王位，这才是你归宿。”

重苍脸色沉了下来，“我不会娶妻生子。”

殷怀一愣，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重苍面色微变，余光瞥了瞥身后。

殷怀也注意到了，看了看身后，却什么也没看到。

“有人跟着我们吗？”

“不知道。”

正当殷怀想要问话时，却被重苍一把拉住了胳膊，就近走进了临街一家花楼。

本是试探之举，当察觉到身后跟着人并没有被甩掉时，重苍面色凝重，果然是冲着他们来。

重苍拉着殷怀闪身避入了二楼某间屋子，屋子不大，床沿左侧放了一扇屏风，刚好可以容纳两人身形。

重苍轻声道：“陛下，得罪了。”

殷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攥着手腕躲进了屏风后。

没过多久门果然被人打开了，随后响起细微交谈声。

但是说却不是中原话，听得殷怀云里雾里。

但是重苍显然听懂了，面色沉了下来。

那几人看屋内没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再进来仔细搜查时，就听到了一道女声传来。

“哟，这门口怎么还有几位大官人，怎么还带着刀呀，今日实在是不行了，奴家已经有客了，几位改日再来吧。”

随后便是门关上声音，紧接着便响起女子娇笑声。

伴随着衣物摩擦声音响起，殷怀脸上一红。

他想要动动身子，偏偏搂着他手让他动弹不得，力度大到仿佛要将他融入骨血。

殷怀现在姿势是被身后人牢牢护在怀里，因为屏风后实在狭窄，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

重苍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薄唇紧抿，眼睫微垂，随着殷怀呼吸微微颤动。

旁边人发出动静对他而言其实不算什么，他此时视线全神贯注落在殷怀细白后颈上。

如此雪白一大片实在有些刺眼。

他呼吸有些乱了。

床上人似乎有愈演愈烈趋势，殷怀面皮发烫，手足无措，恨不得此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于是他又忍不住动了动，哪里想到自己刚刚一动，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地方，身后人便蓦地一僵，丝毫不敢动弹。

殷怀也微微一怔，等意识过来那是什么后，不由面上绯红，只觉那滚烫触感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