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纯与诚亲王做了邻居,得知同来的是婉茵,当天就去拜访。只是甫一见面,丫头巧心张口便让她给侧福晋行礼。待她行了礼,婉茵才施施然起身,一边说着‘不必多礼’,一边将她扶了起来。
那一瞬的低眉浅笑庄重自持,让她有种错觉,仿佛自己从未真的认识过她。作为侧福晋的婉茵,绮丽温柔却失了从前的明媚。短短数月,好像那个跟她一起在盛京嬉笑怒骂的人不见了。
毓纯忍不住问:为什么非要进殿选,嫁进诚亲王府当侧福晋真的好吗?
她却莞尔:怎么,你以为做了皇后弟媳便可目中无人?亲王的侧福晋再不济也有朝制冠服能入玉牒,公侯命妇皆要行礼。
毓纯当时听了就知道没什么话好说了,不过闲话两句,就起身告辞。这会儿再见她熟稔的样子,反倒浑身不自在。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记得,侧福晋和纯儿都来自盛京,大概相熟吧?”
婉茵:“回娘娘,臣妾与毓纯在盛京时素来要好,还是一道进京的。”
“哦?”皇后看向毓纯,“倒是没听你提起过。”
毓纯心想,从进京路上人家就怪怪的,再到宫中殿选和其他秀女打得火热,偏与自己生分,又何必非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她刚要回话,却被婉茵抢了先,“娘娘有所不知,她在盛京可是有名的很,只怕是担心我在娘娘面前提起她的旧事。”
随皇后一同游园的有嫔妃和宗亲女眷,此时既有三三两两缀在后头,也有跟在身边的,听见诚亲王侧福晋提起话茬,纷纷竖起耳朵,投来注目。
闲来无事,看皇后弟媳出丑好像是个不错的消遣。
毓纯眉头一紧,“侧福晋是要为京中那些关于我的传言澄清,还是原本那些话就是你传出来的?”
婉茵看她真敢在皇后面前掉脸色,掩着帕子调笑:“你们瞧瞧,我不过与她玩笑几句,还真生气了。她呀,最是个坏脾气。”
毓纯转眼也舒展眉头,有样学样地笑语盈盈,“我倒忘了,你素来爱开玩笑,让人不知你哪句真哪句假。”说完,转头对皇后道:“娘娘方才说乏了,不如找个地方坐一坐。”
“亏得你知道心疼本宫。”皇后仿若未闻刚才的几句机锋,宠溺地拍了拍毓纯的手,“太后和裕贵太妃就在前面的水榭,大家随本宫过去吧。”
众人应了声‘是’,便一起移步前往。
皇后被毓纯扶着,趁其他人不注意在她耳边轻笑:“纯儿的脾气该改改了,今日就做得很好。”
“多谢娘娘夸奖。”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
三日后,蒙古各部相继前来,皇上在万树园蒙古包筵宴各部台吉,诸王公大臣作陪。
席间,八旗侍卫与蒙古勇士比试切磋,布库摔跤、赛马射箭好不热闹。
随之,傅恒与阿里衮的较劲也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