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生她养她的荆棘王国,一边是强掳来自己的恶龙。
这似乎不需要选择。
可伊薇特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起,巨龙第一次生疏的给自己烤肉、整只龙蹲坐在山洞里笨拙的编制藤篮,还有他搅混了湖泊水的尴尬模样,以及生理期时自己躺过的温热的龙翼。
如今那只龙翼破破烂烂,却还是在巨龙身侧固执的拗成了往常的姿势。
那是留给她的空间,一种庇护她的姿态。
伊薇特拼命睁大眼眶,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滴在了渐渐冷却的烤野兔上。
她又吸了吸鼻子,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把野兔轻轻放到了一边。
就这样吧。
他伤得这样重,又淋了这么久雨,也不见得能活下去。
就这样吧。
伊薇特也说不清,她现在是更希望他活着还是就这样死去。
此刻,她无与伦比的想念荆棘王国的一切。
她想念威严的父亲,热烈又热情的母亲,体贴的兄长和勇敢的姐姐还有照顾自己许多的侍女劳拉、甚至是花瓶里沾着露珠的玫瑰,寝宫窗帘上的金色丝线。
伊薇特抱膝蜷缩成一团,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浅浅睡去。
梦中,她重新回到了荆棘王国。
大雪纷飞的冬日,她和家人靠坐在温暖的壁炉前谈笑,劳拉笑着将切好的果盘摆在他们的桌上。
倏的,梦境陡然加快。
大雪连绵多日不停,厚重的雪压塌了众多民众的屋顶。冻死的人和牲畜数不胜数。
父亲忙到病倒,兄长几日不睡,母亲的眉头总是皱着,而她对此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