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不是她讨要见面礼,而是视他为路人。
“有!有!当然有!”姜穆唤一声,门外的随从很快捧了两个雕漆盒子进来,他接过来亲手打开置于案上,但见里面盛了满满两匣子各色宝石,成色极好。
杜欢心花怒放,很想感谢他为自己赞助的军费,为荡平魏蜀添砖加瓦。不过鉴于父女俩立场不同,亲情尚未培养到位,有些事情还是含混过去的为好。
“多谢姜相!”她捧过匣子,心满意足,还热忱邀请:“姜相如果有空,不如留下来用饭?”
姜穆似乎并未因她见钱眼开态度大变而起有微词,反而很高兴能有更多的时间与她相处:“好啊。”
他来之前,内心有诸多猜测,比如杜欢听闻身世,与他大闹一场,骂他或者谴责他多年不闻不问,为了前程抛下杜容,为杜容呜不平,更不会与他相认之类的。
没想到,认亲之事意外的顺利,而她也从头到尾态度平和,以至于好像在听一段久远的故事,心中波澜不惊。
唯一遗憾的是,她至今未曾改口称一声“父亲”。
姜穆不急。
他深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的道理,也并不强求女儿能很快改口,反而问起她在云梦泽从小到大的趣事。
杜欢摸摸脑袋,歉然道:“当初离开云梦泽的时候,被人砸了脑袋差点没命,从那以后就落下了健忘的毛病。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姜穆自从踏进洛阳城,便派手下四处去打听杜欢生平,听说过她从魏国来到燕国,乃是阴差阳错之下被当今燕帝所救而致。现下人倒是健健康康坐着:“除了健忘的毛病,可还落下别的病根?”他关切道:“若有别的病根,不要瞒着,还是尽快医治的好。”
“别的病根倒也没有。”杜欢笑道:“还添了个爱财的毛病。”
姜穆不由笑出声,旋即眼眶又湿润了,欣慰道:“还没机会感谢你师父,全赖他抚养你长大,才有我们父女的相聚之日。”
杜欢很想说:不着急,等天下一统之后,都是大燕臣子,想来感谢的机会大把。
她笑道:“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两人拉些家长,但都注意不要涉及两国军政,只在相识的人身上打转。提起杜欢,杜欢的态度很光棍:“母亲过世太早,我当时还没有记忆,也不知道她性格如何,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