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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半月之内,先后有三波刺客前来,还好端王在初次遇刺之后便早有防备,后面两波刺客也都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舒州。

又过半月,京中传来旨意,皇帝驾崩,新帝召端王回京吊丧。

舒州驻军将领们齐齐反对:“京中如今是虎狼窝,殿下只怕有去无回,反正新帝总不能即位先拿自己的兄长祭刀吧?”

端王:“杜先生以为呢?”

藩王入京也不能带着驻军前去,不知道的还当要造反呢。

“不如殿下装病,反正殿下名声在外,有陈年旧疾,只说听闻先帝驾崩,殿下心痛难忍,原准备进京吊丧,但数日未眠,口吐鲜血晕死过去,如今还未曾苏醒,不能挪动。”

立即有将领附和:“杜先生这招极妙,殿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入京。”特别是广元对张承徽一系的霸道有着深切的体会:“殿下年岁小不知张承徽的狠辣,他有豺狼之性,吃人不吐骨头。”

传旨的官员正是张承徽心腹,原本想催着端王当日入京,被端王以情绪激荡悲痛难忍为由拒绝了,只道先行歇息一日再出发。哪知道一日复一日,生生拖了五六日,王府里竟然延医用药,长史宫敬仪来报:“殿下听闻先帝驾崩,父子连心,心痛难忍数日未眠,引犯了旧疾,如今已经吐血昏迷了,这可如何是好?”

“当真?”

宫敬仪道:“大人请随我来。”引了他前往端王寝殿。

沿途奴仆皆神情肃穆,面有悲色,端王的院子里飘着一股药味。

传旨官员来之前已经被张大将军面授机宜,无论如何也要将端王带回京中——当然回京的路途遥远,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也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他跟着宫敬仪进了端王的寝宫,扑面而来一股药味,还有血腥味,床前围着一圈大夫,皆愁眉苦脸,束手无策。

忽听得有人惊呼:“不好了,殿下又吐血了……”他疾走几步凑近了去瞧,但见端王殿下面如金纸,边咳边吐血,下巴连同衣领都很快被鲜血洇透,床边围着的大夫急忙都齐齐请教一名女子。

“杜先生,这可怎么办?”

那位杜先生想来便是张大将军想要除之而后快的云梦泽弟子,拿着金针的手都要发抖了,几番镇定才向端王胸口扎针,另有一名大夫一直紧扣着端王的手腕脉膊,额头冷汗滚滚:“先生,找不到殿下的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