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汉王来,忍不住笑了一声,对桓衍道,“说起来,臣弟之前也曾这么灌了汉王兄一杯酒呢。皇兄和汉王兄倒是有缘分。”
他说得含糊不清,桓衍只以为他是给汉王灌了毒酒,现在轮到自己,一时间恐惧得无以复加。
本以为自己还可以凭借禅位诏书拿捏他,但桓羿这个疯子之所以留着他,分明是想要亲手送他上路!他让他以为还有希望,然后又亲手掐灭这希望,好一个桓衍!
至于禅位诏书,既然他之前自己说过中毒,外人不知端的,只会以为他是毒发身亡,那么有没有诏书也就无所谓了。
反正就算他还留下了一个儿子,也绝不可能是桓羿的对手。
桓羿随手将杯子丢在一边,转过身来看向桓衍,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此刻看来却有几分毛骨悚然之感。他笑着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兄如今已是弥留之际,不知能否回答臣弟一个问题?”
桓衍瞪着他,没有说话。他已经意识到,桓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他怕自己一接话,就又落入了他的陷阱之中。
然而桓羿却真的开口问了一个世间应该只有桓衍能够解答的问题,也是一个桓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与此刻的局面毫不相干的问题,“皇兄,我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问题,桓衍先是一愣,继而反应了过来。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桓羿早就知道了宸妃的死因!杀母之仇,自然只能以仇人的鲜血来清洗。所以他们兄弟之间,早就已经注定了只能你死我活,根本不可能有中间选项。
桓羿很清楚这一点,然而他虽然一直觉得桓羿是个威胁,但直到此刻才知道这威胁的严重程度,却是早就已经迟了。
然而桓衍还是在笑,并且笑得越来越大声,几乎要将眼泪都笑出来了。
桓羿没有阻止他,而是就这样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发狂。他的眼神是平静的,而桓衍被这样平静的视线注视着,笑声也渐渐低了下去。
不过,他脸上依旧残留着疯狂之色,“朕的好九弟,那就让朕来告诉你,你那个水性杨花、恬不知耻的母妃,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她又为什么非死不可吧!”
“你可知道,你母妃连蓉,原本是咱们那位皇伯父宫中的嫔妃!父皇不但谋夺皇嫂,还独宠她十几年,视六宫为虚设!”他看着桓羿,咬牙切齿地道,“世人只知宸妃椒房独宠,却不知道她当年进父皇的后宫时,已经怀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