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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珠生得圆润些,笑起来像年画似的,她看出来宁月的疑惑,慢慢儿给她伺候了杯茶,小声道,“王爷说了,宫里人干活儿仔细的多,于是让我俩过来跟着您,他也放心”

“王爷说了,以后,叫我俩都跟着您了。”

宁月完全没有想到孟宗青替自己打点了这些,听见这些话,心里莫名暖了一下,随后握了握彩珠的手,又抬头看了下彩阳,脸上露出几分认真,“好,有你们俩在身边,我觉得有伴儿了。”

她头一次感到孟宗青的体贴和细心,其实她想要的男子,无需权势滔天亦无需貌若潘安,只要能为她着想,心里念着她,便好了。

从府里出来的时候,她和那些下人也不太熟,一路上思前想后这个点心局会怎样,也不好多问。只是想着凭自己一根硬骨头撑着便好,谁想,孟宗青给她派来彩珠彩阳,这着实让宁月心里真心对他萌生了一丝朦朦胧胧的温柔心意。

其实,宁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孟宗青之所以让她们二人跟过来,除了想让她有个照应,另外还想封住宫里人的嘴。上次梅阁封贵一事,这两个宫女是知道全情的,与其让她们留在宫里不甚走漏什么风声,不若招到府里去留给她自个儿用。

宁月不再和她们多言,揽了下裙摆,在椅子上坐正,下头正好有一乐伎献笛一曲,清亮的笛声直入云霄,袅袅动人。她听得心神也跟着起伏起来,虽然不知道这曲子的名字,可心底萌发起一阵悸动之情。也不知是刚才孟宗青的安排那事儿实在是让她心中有些异样,还是只是单单这笛音穿透人心,没一会儿,她便听得有些入神了。

“见你十分喜欢这曲子?”

于绾侧头看了下她,忽然微微一笑,“这是柳乾最出名的《鹤松风》,曲子里描绘的场景正是如鹤如松般的君子,怎么,侧妃娘娘不知道么?”

宁月当然是不知道的。她虽然以前也算是闺中人,可宁济成整日为宫里奔波,无暇顾及她这方面的教育。虽然请来了启蒙师傅,可对于这些曲子书画什么的,宁月也算是只学了个十成三四。现在于绾似是故意卖弄似的在她面前说出这些话,仿佛就等着试探宁月的深浅。

“真可惜。我确实不知道。” 宁月从容地笑了笑,“说起来如鹤如松,听闻定国公大人高风亮节,辅佐皇上有功有德,这才算真正的君子吧。”

于绾听闻她提及父亲,自是得意,“那是当然。”

宁月垂首拂过腰间的环佩,慢慢道,“有其父必有其女,相信于千金也愿意做如鹤如松的真君子,而非暗暗在背后戳人脊梁骨的小人。”

于绾一时语塞,她真倒没想到宁月说话这般不客气,脸色有些发窘,笑了笑,“那是自然。我虽为女子,但亦如哥哥般以父亲为榜样”

她说着,目光下意识地去寻在下头坐着的李长苓,只见李长苓皱眉摇了摇头,仿佛在示意什么。

于绾大概明白了,刚刚李长苓自然是把那两颗檀香珠子丢了出去,可到底算宁月走运,竟然被她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