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不解:“不是这么吃是怎么吃的?”吃糖难道不是直接往嘴里放的?
钟允在身上披了件外衫,走到碳火前烤了烤手,雪梨糖应当用嘴喂,应当是她坐在他腿上,环抱着他的脖子,嘴对嘴喂给他,这才能叫吃糖,这样的糖才是甜的,才能称之为糖。
他在心里回味了一下那时的味道,在卧房各处慢慢走着,赵安怕他身上的伤口裂开,让他上床休息他也不肯。
这间卧房是从前他和江琇莹住的那间,里面所有属于她的痕迹都被她带走了,她的衣裳、鞋子、首饰,甚至她睡过的床单被子枕头,全带走了,一件不留。
若不是床和梳妆台不好搬,她怕是连这两样也要带走。
钟允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眼前的铜镜,镜子里映出他的面貌,他刚从床上起来,头发有点乱,身上衣衫不整,面容憔悴,像个要死的病秧子。
他看了看这空荡荡的屋子,在心里说,她的心可真狠啊,她一样东西都没给他留,走得干脆又冷漠。
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狠心的女人,他就不该喜欢她。
可如今,他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他喜欢她。
钟允从梳妆台上唯一的首饰盒里拿出太后给他的那对紫珍珠耳坠,上面被他攥坏了的银针已经让匠人连夜换成了金针。
他起身,从衣柜里挑了件衣裳穿上,雪白玉冠束发,认认真真地洗了脸,打开房门去了院子,随便叫住一个丫头,问人要了一盒胭脂。
赵安不解:“世子,您要胭脂做什么?”
钟允坐在梳妆台前,用手指碾了点胭脂往自己苍白病态的脸上抹,好让自己的气色好看一点。
赵安看明白了,也看不下去了:“世子,您这脸上还不如不抹。”
钟允照了照精子,脸颊那红红的两团,活像梨园唱戏的,他自己涂不好,也不愿意让府里的丫头帮忙,觉得自己要是被别的女人碰了,就不干净了,会被她嫌弃。
赵安叫了个嬷嬷来,钟允看她年岁跟太后差不多,才松了口,让这嬷嬷帮忙,擦了点胭脂,遮掉了脸上的病态。
他收拾好,上了曾经是江琇莹的现在变成他专属的那辆奢华大马车,准备去花阳街,江琇莹住的那处宅子找她,把太后给的紫珍珠耳坠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