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瑾小声说道:“里头装的八成是做错了事被打死的宫女或太监。”在后宫,尤其是宠妃宫里做事,是要提着脑袋的。
悦瑾心里想起往事,她小时候父母双亡,被亲戚卖进宫里当宫女,她不愿意,试图从队伍里逃出来没逃掉,差点被当街打死。幸好小姐路过,见她可怜,把她带进了侯府,给她请大夫,救回了一条命。
她以前的名字叫猪丫,贱名,不好听,侯夫人让她在春夏秋冬里面选个名字,她那时从来不敢想,自己会拥有一个名字。
更没想到的是,小姐没让她在春夏秋冬里面选,亲自给她起了名,叫她悦瑾,说悦瑾是宝物的意思,悦瑾是宝。
宫里的马车走远,只留下地上点点血迹。
婉嫔的太监跟钟允说好话,望着那马车感叹了一声:“可怜。”
悦瑾小声问道:“那里头是什么人?”
太监说:“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宫女,据说是因为伺候主子时没当心,弄脏了主子赴宴穿的衣裳,被拖出去活活打死的。”
上了马车,江琇莹坐在她那条毛绒绒的羊毛坐垫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帕子,打开,里面包着两颗杏仁酥。
是在寿安宫时,太后拿给她吃的零嘴,当时钟允被太后骂,罚站,不给水喝也不给东西吃。
她看见钟允盯着一盘杏仁酥,知道他是想吃了,便趁人不注意,偷偷藏了两颗,想等着出来拿给他吃。
但她现在不想给他了,因此两颗全自己吃了。
马车上只有一半的活动空间,另一半被太后的赏赐塞满了。江琇莹开始拆首饰盒子,像拆礼物一般充满惊喜,不时拿出来放在自己头发上比划,然后是布料,琢磨着做些什么衣裳好,很快把钟允忘到脑后去了。
钟允依旧坐在侧边老红木凳上,看着江琇莹吃杏仁酥,一粒渣渣都没给他留。
他瞧了瞧这一马车的赏赐,又看了看江琇莹身上的新斗篷。
她的本事倒是大,先用一盒蜜饯收买了赵安,接着用一盒唇脂策反了苏阳平,现在又用一件大棉袄攻略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