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二回 来宜寿宫,上回来,她让我读《女诫》。”林青槐摇着折扇,嘴角含笑,“我当时应该告诉她,我从小读的书里就没这个东西。”
“现在说也不晚。”司徒聿低头看她,唇角不自觉上扬,“她见着你就会生气,再生气一些也无妨。”
林青槐乐不可支。
穿过花园进入太后的寝宫,里边透着死气沉沉的凉意。太后穿着一身素服,披散着头发,面色苍白地坐在软塌上,目光黑沉。
“孙儿见过皇祖母。”司徒聿淡淡行礼。
“臣女林青槐见过太后娘娘。”林青槐也跟着屈膝行礼。
该有的礼数不能忘,免得真把她给气死。
“皇帝呢!他以为把哀家困在这宜寿宫里,便能活命吗!”孟太后挣扎坐起来,目光狠戾地盯着司徒聿,“阿恒,皇祖母最是疼爱你,为何连你也不向着哀家!”
“因为你不配。”林青槐自顾坐下来,单手撑着下巴打量她,“给自己的儿子下毒还想儿子懂事乖巧,不怨不恨,任杀任剐,想着孙儿对你惟命是从,太贪心。”
“这没你说话的份!”孟太后怒极,浑浊的双目瞪得老大,“哀家生他养他,为他争得太子之位,他难道不该孝敬一二!可他做了什么,将哀家的兄弟外放,不给哀家的侄子实权之职,还不准哀家插手前朝之事!”
她斗倒了先帝的青梅,将先帝的宠妃送去庵子里吃斋念佛,让贵妃无所出,逼死先皇后上位才终于坐上太后之位。
做这么多,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有,她如何甘心!
“这天下从来就不姓孟。”林青槐打开折扇,稍稍倾身过去,动作娴熟地给她扇风,“被软禁了这么久,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差?”
孟太后陡然一惊,本就苍白的面容血色霎时褪尽,“你什么意思!”
不会的,她只是被软禁在这宜寿宫内才会胸闷,才会觉得身子不爽利。
“燕王叔给你也下了毒。”司徒聿抬起眼皮,漠然掀唇,“常公公是他的人。不然你以为你哪来那般好的运气,能在满后宫的太监里,选中一个打着复仇名义进来的真男人。”
此等丑事他不愿意说出来,奈何皇祖母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