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便好。”建宁帝朝身边的座位点点下巴,示意他坐下, “朕此去不知何时归来, 亦不知能否归来, 若朕在路上出了事不可慌乱, 还照原来同你说的办。”
司徒聿抿着唇,轻轻点头。
他虽不明白父皇为何一定要去淩山, 但能体谅他想出去看看的心情。
日子过一日便少一日,他的身子骨也越来越差,出去看看他治下的大梁, 顺道陪母后去拜祭师祖,也算了了他一桩心愿。
“朕还是不放心云姐儿。”建宁帝偏头看他, 鹰隼一般的眸子泛起丝丝冷意, “奉安之事朕也有所耳闻, 京外其余十七县大部分都不太平, 虽是蛮夷人在作乱, 但照样能伤你。”
此事便是压了下去, 来年春闱也会有人会翻出来。这些乱过的地方, 百姓会选择性听他们认为是对的消息,比如——
朝廷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还让女子祸乱朝纲。
他身为太子, 朝中过半的朝臣不服他,此事一出便是现成的把柄可用来弹劾他。
老二这段时间很安分,可心里头怎么想的,便只有老二自己才清楚。老二这孩子怕死,但凡有个机会让他出头,他定会毫不犹豫选择拿起屠刀,挥向老三。
“这事我与青槐已有解决的法子。”司徒聿敛眉,神色间多了几分严肃,俊美的脸庞透出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之色,“明日上午,各县的商户和农户代表,会入京告状,儿臣会亲自审办。”
“你俩那日去奉安后便开始布局了?”建宁帝看着刚过十六岁生辰,还未满十七岁的儿子,感觉有些恍惚,“是不是还给人留了军师在那边?”
不愧是他和皇后的儿子,知晓办事想让人服气就得按着章法律令来,而不是用身份去压。
“各县都有军师。”司徒聿坦荡点头,“青槐今日放出要办医学院义学的消息,京外的十八个县,会首先设立分院。”
建宁帝喝了口茶,忽然发觉自己没什么好教的了,既欣慰又遗憾。
他最疼爱最在意的便是老三,偏偏,什么都不用他教,做任何事都无师自通的也是他。
皇后这些年,怕是把所有的心血都投注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