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十八位夫人,在她死后宁愿自尽也不肯离开相国府,她又岂能负了她们。
“我想好了。姑娘若是担心我会屈于流言,问柳可立字据,亦可对天发誓,绝不后悔。”纪问柳激动得嗓音微微有些发颤,眼眶也红了一圈,“我再也不想过表面光鲜亮丽,实则是条狗的日子。”
自母亲去世,她连月例都只能领一半,连婢女都不如。她是尚书府中,随时能卖出去的一条狗,外面再难都比家中好。
“那你立个字据吧,我这人不喜欢姐妹情深那一套,合作就是合作。”林青槐坐起来,拉开凭几的抽匣取出纸笔和墨条,微笑递过去,“这条路不好走,你可以再想想。”
让她里字据不是防备她,而是希望能时刻提醒她,路选了,就要好好走下去。
万一中途放弃,自己反倒成了恶人。
“我不怕。”纪问柳深吸一口气,用水化开墨条,提笔立下字据。
早晚有天,她会拿回字据,证明自己真的可以。
字据写好,马车也到了尚书府外。
林青槐听说纪尚书正好在府上,扬了扬眉,跟着纪问柳一道去前院正厅见人。
纪尚书是在司徒聿登基后的第六年,被都察院查办,后被流放崖州,死在流放途中。
这事不是司徒聿亲自出手,而是纪尚书养的外室怀了孩子,想让他纳入府中给孩子一个身份。
作为只有一妻,正妻死后过了一年才续娶,实则是扶了妾室当主母,之后再不纳妾克己复礼的君子,纪尚书自然没答应外室的要求。
这外室的手段过人,闹到了纪夫人那儿去。
纪夫人被嫉妒冲昏了头,以为只这么一个外室,便将此事闹开。这下好了,养在外边的外室全都暴露出来,都察院当即彻查。
才一日时间便查出纪尚书的十来个外室,全是及笄到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