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雪白的颈子上拴了根细银链,晃得人眼睛有些花,他的喉结不易察觉动了一下。
转而又唾弃起自己。
想什么呢,这还是绝症病人。
笨手笨脚接连扯掉几根头发之后,他终于把这马尾绑起来,满意地退后欣赏。
不歪不乱,挺好。
只要齐整,乔微也不在意他究竟扎成什么样。
回到病房,医生已经在等了。
g市的医疗水平比这儿好上许多,医生听说她已经在g市做过病检,便详细问了一番她的检查情况。
乔微一一答了,最后才低声开口,“医生,我的身体情况,能不能对家属保密?”
今天昏迷的事司机肯定已经往g市打过电话,难保席越不会过来。
“为什么?”那医生疑惑极了,“你的身体再不住院治疗,这样下去想瞒也瞒不住啊?”
霍崤之抱着手站在一侧,也很想问为什么。
说话间,护士台那边隐有询问的男声传来,乔微心跳急促一拍,把帘子扯开一角回头看,果然是席越!
“医生,拜托了!”乔微几乎要求他。
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得是她自己下决定。
倘若席越知道了,肯定会逼她去医院。她不想在所有人的可怜和同情里,被迫惨兮兮过完剩下的日子。
这些天来,乔微不是没有听主治医生讲过治疗方案。
习惯了挺直腰脊、昂首体面的人,有一天要她把剩下的时间用来蜷缩在病床,成为一个没用的人,吃喝拉撒被人伺候,掉光头发,牙齿摇晃……这对她来说比世上任何事都要更残忍。
她现在不过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