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在即,汾乔自那场失误的50米自由泳赛场下来了之后,就一直找不到状态。
不是说她游得不如平时好,而是缺少了一种感觉,对于普通人来说,那种感觉似乎虚无缥缈,可对于比赛的运动员们来说,有无竞技状态的感觉决定了能不能在大赛之中出彩,成为第一名往往就靠那一刻的灵光乍现。
汾乔找不到状态,心情便比以往压抑很多,常常是焦躁的。她几乎不想下水了,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汾乔喜欢游泳,这是她单调世界里最大的乐趣,可她却在赛前对泳池失去了兴趣。
汾乔用筷子心不在焉戳着碗,吃不下饭。下午没有她的项目,她的决赛在第二天。其他队员都去比赛场馆的看台观战了,可她身体疲乏,兴致缺缺。
顾衍的眉头深深皱起来,“汾乔,”他严肃道:“好好吃饭。”
汾乔心情本就是焦躁的,顾衍态度冷硬,她一听,干脆直接放下了筷子,头一撇,不高兴,硬邦邦扔下一句话:“我不吃了。”
她知道顾衍很忙,是推掉多少事情才能安静坐下来和她吃饭。可汾乔情绪不稳的时候就像列车脱轨,她自己也是控制不住的。
只有事后才会想起懊悔,为什么又要发脾气,为什么又要无理取闹。
那种心理是病态的,却决不是无故出现的。它形成于汾乔漫长而畸形的青春期里,她缺乏安全感,对人缺乏信任,所以当她真正愿意去靠近一个人的时候,总患得患失,总不防就竖起浑身的刺,稍不注意就扎的人鲜血淋漓。
汾乔今天不吃硬的,顾衍只能放下筷子,换软的。
“乔乔,”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一些,“明天上午还有比赛,不吃饭体力会跟不上。”
顾衍平日里的风格都是严肃冷硬的,这么一温声,汾乔总感觉哪里憋着一股力,使不上劲来,僵持半晌,还是乖乖回到了桌前。
到底是心情不好,硬塞也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