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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顾衍是被哭声惊醒的。
他的睡眠一向极浅,稍微一点声音便立马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床上的小姑娘闭眼低声哽咽,那啜泣在梦中也是隐忍的,她似乎并没有意识,眼泪却不自觉从眼角流出来。
嘴巴微动了几下,顾衍也是贴近了,才发现她叫的是爸爸。
黑压压的睫毛上也全是湿润的。
顾衍算不上是个善良的人,此刻却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有几分不忍。他伸手覆盖在汾乔额头上才发现烫极了,赶紧按了床头的铃叫来护士。
因为才打过退烧针没多久,只能采用物理降温,护士先是用冰块敷在额头,又用酒精给汾乔擦手心,脖子,腋窝,双腿。汾乔穿的是棉布裙子,四肢还好说,只是要擦其他地方不免要脱了裙子。
护士以为他是亲属,脱裙子便没有提前通知他,顾衍猝不及防看到那纤瘦的裸背,赶紧走出了病房。
等一阵兵荒马乱的降温过后,病房里安静下来。这次顾衍不再睡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文件。
好在后半夜没再出什么状况,等到黎明时候,汾乔的温度才降下来。
汾乔醒过来时候,顾衍正好梳洗完要去公司。他此生还没在谁的病床前这样守过,这小姑娘倒也是荣幸。
汾乔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病房里站着个陌生男人。
男人的身材高大挺拔,极其硬朗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