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如何察觉的?”顾乔忍不住问。
“是后来小姨来瞧我,觉得我太过顽劣,便哄着我去了她家。在她家住了一个月,才扳正了我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后来小姨也去找了外祖,只是……外祖却没有明确的表态。而我小姨回来后,黯然神伤,偷偷抹泪,见到我却只给我说当年我娘的各种好。”
顾乔隐隐觉得,这其中或有隐情,遂继续侧耳倾听。
“又过两年,我外祖钱家做海运生意遭到了风浪,几只船的货物全被大海给吞了,赔得元气大伤;陆家却搭上了西域的线,出售茶叶和丝绸,赚了个盆钵满盈。原本家底差不多的两家,差距一下子就显现出来,陆仕元也再不用看岳家脸色,当年就纳了几房小妾。”
“没续弦?”
“原本正在寻觅合适人家,却不想叛军突然攻城,这事一下子就耽搁了。这一耽搁,钱秀娥就成了陆家内宅的女主人,只是差一个名分而已。”
陆少祈继续讲述,而他接下来的话令顾乔震惊不已。
因为他竟然查出了钱秀娥就是当年谋害他娘性命的人!
钱雪娇嫁到陆家一直怀不了身孕,就是钱秀娥做的手脚,之后她被抬为姨娘,没有再对钱雪娇下手,所以钱雪娇才怀上了,但因常年吸入那不孕的香料,所以才胎像不稳。
后来钱秀娥假意奉承,也不过是为了保她儿子平顺,而且觉得这女主人好欺负罢了,担心换了一个自己的日子反而不好过。
顾乔听闻这事后,想到如今陆少祈外祖家的态度,不禁疑惑:“你外祖家这些年也缓过了气来,得知真相竟然不为女报仇?甚至还偏帮陆少临,将你拒之门外,这又是何道理?”
“只因,钱秀娥是我外祖的外室女。”
听到这个回答,顾乔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梅执勇也惊愕不已。
“我外祖瞒得很好,将她当作丫鬟接到府中。我娘对人宽和,自然不会为难她,所以在我娘未出阁的那些年,她的衣食用度,都是极好的。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大概是觉得与我娘同是我外祖血脉,我娘却能嫁得富贵人家,而她只能为奴为婢,所以才会对我娘下如此毒手,且有如此野心。”
顾乔不寒而栗,只觉得这些富贵人家当真是乱得吓人。
“我外祖家好不容易缓过来,已无当年与陆家分庭抗礼之势。而无论是陆少临还是我,都是我外祖的外孙,所以扶持哪个外孙,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区别,自然是审时度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