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要拿起手中的兵刃嘶吼着奋力砍杀叫骂, 就像是他们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宋越北没有上过战场,但亲眼见过许多次血流成河的厮杀。
或者说, 他亲口下过很多命令,杀一人, 屠一门,灭一族,诛九族。
他听过很多人临死的悲泣, 也曾被人如泣血般斥骂不得好死。
太多的骂声,他早已习惯了。
反正被骂两句又不会死,但骂他的人是真的会死。
丹阳的高门氏族也好, 老臣新贵也罢, 即便高贵如公主亲王,面对刀兵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即便笔锋最锋利得刀笔吏,在真正的刀剑面前,只能绝望的被抹去所有声音,变成一具静默的尸体。
士人的死, 大多是素洁的,不会流太多的血,也不会费太多的时间,一刀足以。
但这一次不同,杀人这个词变得很血腥嘈杂。
举刀者未必志得意满,刀下之人凶恶不输举刀者,满目的骂声有他听得懂的梁语,更有叽里呱啦让人觉得难懂的声音。
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来的人不算太多,万幸,你的家人好像没那么想你。”
宋越北沉下心,让自己冷静的环视周围。
他本不该入蛮荒,贸然进入蛮荒也仅仅只带了十几个人而已。
并非他无法调动更多的军队。
只是浊荒的位置敏感,大梁的士兵进入浊荒,几乎是等于对西绵进行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