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璧闻言只得一个劲的讨饶了,“宋相,您放过我吧。我这人天生就一块烂泥,烂泥扶不上墙。不求顶天立地, 只要过得潇洒快活便就罢了。”
顶天立地?
当年那些热衷于入仕争权夺利, 做出一番事业的人, 如今还有几个人活着。
朝局诡谲,比战场还要更危险。
战场上至少看得见砍来的刀剑, 朝局之上却是行差步错一念之差都可能让阖族人头落地。
朱金璧觉得自己这样领个微末散职,成日游手好闲, 富贵度日没什么不好。
反正他爹是国公,他是长子,将来做了国公有俸禄拿, 总不会饿死他。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个长寿安康。他眼中没有天下,只放得下家人爱人朋友与自己。
富贵险中求, 他是没那个搏富贵的胆子。
宋越北不甚赞成的摇了摇头, 心情却松弛了些。
当年他的确曾与屈十二和朱金璧交好,朱金璧此人胸无大志,贪生怕死,并无什么长处。
但有一点最好,他虽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但没什么坏心思,更无野心。
一向油腔滑调,烂泥扶不上墙,有什么说什么,出手阔绰,最爱拉着人喝酒作乐,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享乐派,不光自己什么时候都快快乐乐的还会让身边的人都跟着快乐,让人讨厌都讨厌不起来。
他久居朝堂,往来的皆是胸怀抱负,眼藏野心之人,已很久没有遇到这样什么都不想要的人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旧人竟还是没什么变化,就如这泣沧花一般,十年前如何开,今日仍旧如何开。
屈理揽住宋越北的肩膀,他这动作把朱金璧吓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