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从始至终都知道,他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吗?
没有。
他明知道她伸了不该伸了的手,他明知道她喜欢他,她想嫁给他。
他明明知道她嫉妒的要发狂,她在府中恣意妄为。
可他仍一个字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将她放在身边,从来连训诫都没有过。
她恍惚间想起十年前,那时的宋越北还不是宰相,他刚刚年满十七岁,一介白身,以书文琴技闻名丹阳。
宋含竺已入宫,正怀着龙胎,她跟在宋含竺的身边在宫中做女官。
那时他时常被韦宗召入宫中,少年的眉眼与宋含竺有几分相像,却要更温柔。
十七岁的宋越北还没有展露出后来名震北梁宋相的锋芒,少年爱笑,对谁都笑盈盈的。
他爱华服,爱豪奢,拿织金的缎子做衣袍,袖子做的尤为宽,以求飘逸风雅,衣襟上总是钉着镶金宝石扣子。
当他抱着长琴自廊下走过,春风吹动檐角的风铃,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仿佛敲在她心上。
她喊了他一声,他抬眸遥遥冲她一笑,少年人的眉眼温柔更胜春光。
从那一日,她的妄念便好似扎了根,一日日的扎得更深。
十年前的宋越北是宫婢们心心念念,谁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宋公子,绕着路也要去偶遇的宋郎。
为他的笑容生了妄念的又何止她一人,就连公主都追在他身后。
但今时今日已没有人敢再对他生出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