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钧帝对永嘉侯府的宠信程度可见一斑,前世若不是半路杀出了夏沅这个豁出性命也要诬告永嘉侯通敌的程咬金,凭着顺钧帝的手腕,一定能够把永嘉侯府上下保住。
这么一想,前世袁翊说什么也要杀了夏沅就合情合理了。
毕竟如果没有夏沅坚持诬告的话,他的那么多亲眷都不会死,如果夏沅是袁翊的话,她把对方挫骨扬灰的心都有,哪里还肯让她自行了断,留全尸。
两家罪眷被安排跪在乾元殿外的廊下,听着殿内大人们因为袁、夏两家的事情争吵不休,御史言官频频谏言,都是平日里少见的大官,争吵起来也没见多有修养,你讽刺我一句,我酸你三两句,你来我往,谁也不让。
终于在一番争论不休后,夏沅远远看见乾元殿外的汉白玉阶那头,李霄捧着一只锦盒急匆匆的往乾元殿赶来。
从殿门口经过时,李霄与跪在人群中的夏沅对视一眼,夏沅不着痕迹与他点了点头,李霄这才收回目光进入乾元殿。
李霄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父皇,儿臣斗胆,昨夜率先提审了夏启明之女夏沅,得知夏启明出征前在夏家后院埋下此锦盒,叮嘱若他出事,便让女儿挖出此锦盒以证清白,盒中自辩信儿臣已看过,永嘉侯通敌卖国,证据确凿,还请父皇过目。”
李霄语毕,殿外跪着的永嘉侯府众人皆疑惑的看向夏家,林氏和张氏对望一眼,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有此事,但疑惑过后,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夏沅。
夏沅鼻眼观心,不言不语,连夏彤暗暗拉她的衣袖也恍若未觉。
殿内有御史质问李霄:
“肃王殿下与夏家是何关系,为何那夏家人会将这般重要的证据交给你?”
李霄说:“不瞒父皇,这件事是我府上的车马管事张来寿求到儿臣面前,儿臣才知晓他是夏启明夏将军的岳丈,儿子念他怜爱晚辈之心,又在府里干了半辈子,为人忠厚老实,便帮他见了夏二姑娘一面,这才得知此惊天秘闻。”
“儿臣不敢耽搁,得知秘闻后便立刻带着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兵一同前往夏家,按照夏姑娘所指方向,在后院挖出这只锦盒,今日一同出勤官兵们皆可作证。”
“信件儿臣已经叫文书验过,却乃夏启明将军生前笔迹,文书也可作证。”
李霄慷慨陈词之时,太监当殿打开锦盒,将里面的书信呈送到顺钧帝面前,顺钧帝不动声色将信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后问:
“是哪个夏二姑娘求到你面前,带上殿来。”
顺钧帝声音洪亮,光听声音便觉威严,察不出喜怒。
很快夏沅便在夏家和永嘉侯府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被带上殿去。
林氏和张氏不知所措,尹氏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夏沅离去的背影,仿佛已经知晓夏沅接下来会做什么。
那姑娘定是与肃王串通一气,要把她永嘉侯府踩入地狱。
尹氏身子摇晃,只觉眼前发黑,用尽力气才没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夏沅被宣召入殿,跪在李霄身旁两步开外。
“民女夏沅,见过陛下。”夏沅磕头行礼。
顺钧帝神情严肃,在高高的帝台上睨视着跪伏在地的纤弱少女,紧紧咬着后槽牙,眼角余光往拉着帘子的东殿看去,在那帘子后面坐着当今太后。
那地方,只有顺钧帝登基之初太后坐过,后来顺钧帝接管朝政,太后便不曾出席,今日为了袁、夏两家的案子,太后再度垂帘,为了什么顺钧帝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