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景见状,低叱一声,“妖孽敢尔!”说着就要咬破舌尖,将鲜血啐到它身上。
壁虎见状,大惊——原来这凡人也发觉了是他的血格外特殊,能压制自己的法力!
情知不敌,壁虎慌忙以头触地,咚咚磕个不休,“贵客饶命!贵客饶命!小妖再不敢隐瞒。这位女檀越陷入幻境太深,迷失了心智,三魂七魄离散,魂魄不全,故不得苏醒。此种状况必得由大功德者以灵光净化心神,方能七魄归位、三魂附体。”
“大功德者……”申屠景喃喃自语,正没头绪间,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磔磔”声。
申屠景顺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觉平整的墙面似有波光浮动,像是有人正在外头用力揭开似的。
申屠景恍悟,这才发觉自个儿所站之地竟还在那画壁之中。
申屠景已经从壁虎身上被他的鲜血烧灼出的小洞和壁虎极端惧怕他吐血的举止中观察出他的血有除邪祟、破迷障功效,便轻轻将司马瑛放下,斜靠在自己怀里,抬手咬破右手食指指尖,学着司马瑛从前掐诀姿势,把鲜血正正甩向那处波光浮动之地。
“滋——”一声长响。
适才还只是波光粼粼的地方忽然变得波浪滔天,翻滚不休,更有一柄七星宝剑生生劈裂虚空,飞将进来。
紧随宝剑而入的,正是八大王和一名申屠景不认识的谪仙也似男子。
“哎呦,恩公您可叫老鳖好找啊!”八大王还是素日唠叨模样,硕大身形直接坐在了壁虎身上,甩着手边扇风边道。
申屠景却没空搭理他,全副心思都在突然出现的白玉京身上。
“敢问这位——”
不等申屠景把话说完,白玉京已经一招手,直接将司马瑛从他怀里夺了过去。
申屠景眼看着司马瑛稳稳投入白玉京怀抱,哪里能忍?当即变了脸色,“大胆!”
可还不等他发作,白玉京食指微抬,一道金光直奔申屠景面门袭来。
“呀呀呀,好说好说,莫动手莫动手,都怪老鳖没先介绍。自己人,不不,自己——哎呀,不管了,总之,恩公这位乃白狐主,正是帮您制作傀儡替身的狐族半仙。也、也是那位司马姑娘的朋友。您二位怎么动起手来了?这可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吗?”八大王一面替申屠景挡下白玉京的禁言法咒,一面滔滔不绝说起话来。
他就是白狐主?
申屠景受了白狐主许多好处,自然早想结识,若非八大王提及白狐主法力高深,更乃狐族之主,性情孤傲,轻易不见外客,申屠景早亲自登门拜访。
可是任凭他在心里再三猜测过白狐主的长相,也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一位清冷似仙、不可逼视,令人见之便不由自惭形秽的绝世人物。
申屠景下意识抿了抿唇。
白玉京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右手环抱住司马瑛,目光始终凝在她面上,左手食中二指掐诀,便有红光源源不断地输向她体内。
“那是什么?”申屠景顾不得吃醋,问八大王道。
“哦,”八大王一面好整以暇地逗弄快被他压断气的壁虎,一面答道,“那是狐主真元,那位姑娘心神受创甚巨,若无真元续命,恐怕等不得大功德金光,人就先油尽灯枯而亡。”
“什么?竟如此严重!”申屠景大惊失色,忍不住迈步向白玉京走去。
白玉京却挥手弹出一道气劲,将申屠景定在原地,二话不说,抱着司马瑛,驾遁光而去。
“哎,狐主莫走——”八大王唤之不及,眼睁睁看他离去,只得上前,亲自解了申屠景的定身术。
“八大王,快追!”申屠景不知白玉京要把司马瑛带到哪儿去,心中急切,脱口便道。
“恩公放心,白狐主绝不行恶事。此番带那姑娘离去,也是为了给她疗伤。倒是恩公因这贪心壁虎失了心头血,致使龙气大损,可不能轻易饶恕了它!”八大王劝道。
因申屠景心神不定,龙血威力大减而有机可乘,正蹑手蹑脚往后缩的壁虎猛地听见这话,登时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