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司马懿极为熟悉的一处练武场。练武场东边整齐码放着三排兵器架,□□短戟、斧钺刀叉,无所不包。之后还有一排马厩,并排站着好多骏马,其中就有司马瑛最爱的追风、赤兔和闪电。
司马瑛惊呆了,忍不住眼睛眨了又眨,还拿手去揉,模样看去要多呆傻,有多呆傻。
“傻妹妹,这是怎么了?不过被娘亲禁足一日便不认识自家练武场啦?”司马瑛正发呆,一个英俊挺拔的少年从骑着的高大骏马背上俯下身来,去摸她的额头,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莫不是一日就被关傻了?”
“三哥!”司马瑛切切实实感受到那抚摸在自己额头上温暖的手心时忍不住跳起来大叫道。
马上英俊的少年正是司马瑛的三哥司马珏,却被她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忙翻身下马,瞪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这是怎么了?三哥就在这儿。莫非有人欺负小妹?”
他这句有人欺负小妹说得略大声些,校场中间正挥舞着长矛和大刀对打的两人忽然都停了手,策马疾奔过来。
尤其是那拿刀的粗犷男子还一边挥刀一边厉喝道:“谁敢欺负小妹?小妹莫伤心,告诉二哥,看二哥不把他打趴下!”
司马瑛听着司马珩这熟悉至极的声音,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泉喷涌。
这下彻底把冲过来的三人都吓坏了。
他们把司马懿团团围在中间,看着她晶莹的泪珠,急得脸通红。
司马珩更是急得原地直蹦。
“妹妹莫哭,妹妹莫哭,是谁是谁?到底是谁?”见无论他怎么问,司马瑛都只是干哭不说话,司马珩转头四顾道,“长河那丫头死哪去了?怎么能看着小妹受这么大的委屈,还不告诉我们?”
司马瑛听见长河的名字,愈发支持不住,哭得声噎气堵,眼看要晕过去。
司马珩再忍不住,拔腿就要往外冲。
司马瑛却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艰难地吐出了第一句话:“二哥不要走。”
六年了,六年来,父亲和兄长夜夜入她梦中,可是梦里所见,只有他们头颅滚落的一幕。再不曾见到他们这般生龙活虎地在练武场上挥洒汗水,比试武功,更不曾听他们唤自己一声妹妹。
司马珩立刻停住不动了。
向来沉稳持重的老大司马琅突然开口道:“小妹绝不会没事做这哭哭啼啼小女儿态,定是发生了什么我等不知道的大事。妹妹莫要担心,只管说出来,天塌了自有哥哥们顶着。”
老三司马珏也跟着点头不迭。
司马瑛此时也哭够了,听着大哥的话,恍惚像是又回到了六年前,自己还是个顽童,整日闯祸,打闹,偷学哥哥们的武功,还动不动女扮男装偷溜出门。每次闯祸都是二哥替自己挨揍,大哥替自己在父母面前说情,三哥悄悄地买糖人来哄自己……
那时的日子多美好呀!
那时她也哭,可是眼泪最多在眼眶打个转就被哥哥们哄着笑了回去。
莫说父亲向来都只是摆个严肃的样子,其实就连母亲每次说要严惩她,也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鸡毛掸子不过是个摆设,灰都落了好厚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