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示敌以弱,正人君子壁角偷窥

泰安殿大小宫人的身家性命都系在申屠景一人身上,哪能眼睁睁看着他做出傻事?不仅将他抱离井沿,还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

以至于整个白日,申屠景什么事都做不成,太阳还没落山就钻进了被窝里要睡觉。

众人巴不得他早点歇息,配合地熄灯关门,只是门口却留了大小七八个人,全都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听着里间动静。

申屠景见宫人散去,才想着该怎么借体,心念一动,眼前就泛起金光,急忙睁大了眼想瞧个分明,却已换了天地。

正在院子里洗衣裳的陈氏忽然听见儿子房里传来声响,疑惑抬头看了看紧闭的门户。并没听见开门声音,儿子是何时回来的?

就站在他清晨离开的矮桌旁的申屠景也没想到他是从哪来到哪去,听见门外陈氏呼唤,忙道:“娘,是我。我、我回来了,见娘亲在忙又顾着思考文章就……”

陈氏向来知道自己儿子有些呆气,也不在意,笑笑道:“无事。可用了饭食?你表姐带来的粽子还给你热在灶里,快用些。”

申屠景想起早上见的那个瘦弱妇人,不禁问道:“表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陈氏见他询问,也有心让他替侄女撑一撑腰,便把白日的事全对他说了。

申屠景不听还好,一听君子毛病又犯了,确信这个表姐夫是养了外室,竟然宠妾灭妻如何使得?顾不上吃粽子,与陈氏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陈氏拦他不住,索性坐回去,接着洗衣裳。

申屠景一时义愤闯出门来,走出老远,才想起来不知小陈氏家住何处。脑海里隐约有孟景记忆,可他哪里走过这乡野小道,三拐四绕就迷了方向。

正手足无措间,忽然看见不远处路口一道高挑修长的女子倩影飘过。

“是她!”明明未看清形貌,申屠景却确信定是早上才见过的司马姑娘。

“这般晚了,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是要作甚?岂不危险?”申屠景如是想,腿比脑袋快,拔腿就追了上去。

司马瑛在王生身上拍了一道灵符,遇鬼就会给她示警。此刻司马瑛手中便另有一符,其上朱砂明灭不定,显见得那头王生已然遇鬼。

事急从权,司马瑛不及更换装束,背了宝剑便赶出门,这才给了申屠景可趁之机。

哪知司马瑛脚程甚快,待她走到王家,寻到东边阁子外,三两下越墙而入时,申屠景才气喘吁吁追到院墙边。

看着那一人多高的院墙,申屠景摩拳擦掌,蹦了又蹦,愣是没攀上墙头。

想起适才司马瑛潇洒飘逸的身姿,申屠景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都跟踪到了这里,他也早认出了这是小陈氏的家,更加好奇司马瑛为何夜半登门。

申屠景顺着墙根摸索半日,终于找到一处破损了的储水缸,颤巍巍踩着缸口翻进院内。

申屠景还要辩明方向,却见东阁只一小屋还有灯火,而司马瑛正伏在那阁子窗外窥探。

他蹑手蹑脚挪过去,刚要开口说话,司马瑛却扭头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申屠景便是一噎,奇怪自己突然出现,怎地司马瑛半点也不惊慌。

殊不知,他踏缸□□的动静实在太大,要不是司马瑛认出是他,早把他当毛贼抓了。

申屠景心底虽奇,到底疑惑更甚,也学着司马瑛的样子,以指沾唇,捅破了窗户纸,凑眼上去瞧。

司马瑛素知他有些呆子气,还当他要纠缠,没想到他这般会有样学样,刚要劝阻,就听申屠景“啊”地一声大叫,整个人从窗户上弹起来,一个屁股墩,坐倒在地。

“鬼,鬼——呜——”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演员》

申屠景五体投地贴墙下溜,心里却想:看我飞龙在天,踏雪无痕。

眼见司马瑛在前偷看,笨手笨脚挪步过去,却自以为潜行无踪,还想吓她一吓。

早就被身后墙皮脱落、树叶乱响的声音刺激得耳膜生疼的司马瑛僵硬着身子勉强不回头去看,腹诽:这年头,配合演出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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