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钟棠照旧在铺子里敲着算盘时,又听到了几个客人议论起宁王的婚事。圣上终于正式赐婚,命宁王择吉日迎娶奉熙郡主。
钟棠托着下巴,看着外面依旧炎炎的夏日,忽得走起神来。直到李避之暗青色的道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仿若带来了一室的清凉。
“在想什么?”
钟棠微微仰头,引着李避之微凉的手抚上自己的侧脸,舒服地蹭蹭后,才垂眸低喃道:“师兄,你说白嫔的事,宁王到底知道多少?”
李避之没有回答,只是两人视线相触间,却都无声地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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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司千瑾于太渊隆福阁中,闭目调休。
他双眸紧闭,额上不断溢出豆粒大的汗水,整个人像是被困于无法醒来的梦魇中。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识海中他又回到了那缀着玉灯的竹林小院。
师祖所留的札记让他第一个便认出了那莹白的石头,面对总与他针锋相对的师弟,司千瑾终于生出了一些难以抑制的心思。
但他没有害人!
司千瑾不断地对自己说着,他只是……只是向刑为宗的房中,放了一些不太好闻的气味……
至于师弟会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
我没有害他,我没有害他,我没有害他!
识海中的景象在翻滚着,一处处不断变化,直到定格在宁王被黑影劫走的刹那,他追上前去,在身中数击的情况下,看清了那黑影的面容——
司千瑾猛地睁开眼睛,刑为宗的脸骤然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