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折有些泄气,沮丧的窝在他怀里。
叶白衣一路把他抱回院子里,然后用后背一撞门,便进了屋,把人放在床上,然后弯腰替他脱鞋。
这些天来即使不愿意说话,叶白衣也都把容雪折照顾的很好,容雪折咳嗽,屋内的炉子上便一直煨着乌溪开得养肺的汤,夜里容雪折睡不好,叶白衣总帮他拍背,之前还只是在他穿衣服时搭把手,如今脱鞋穿鞋这种事都亲力亲为。
然而他越是这样沉默的对容雪折好,越是不说话,容雪折心里便越慌,好像他要把这些好一次性都给他,然后就再也不回来了一样,当初他娘就是这样,给他做了足够三年穿的衣服,便把他送走了。
“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容雪折用手捧住叶白衣拿过热毛巾的手。
叶白衣不说话,想要把手抽出来,容雪折用力攥着他,叶白衣突然卸了力道,容雪折下意识的放松,然而下一刻叶白衣立即把手抽走了。
他一甩手,手里的毛巾在半空划出一个弧度,啪的一声落在了水盆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叶白衣一向看谁不顺眼当场就动手,他懒得记仇,然而容雪折把他气的要死,他还无处发泄,偏偏这小东西一副求原谅的姿态摆的极低,压了几天的脾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在纯阳的时候容雪折被几个兄姐宠着,来到这里以后两个师兄也没让他受了委屈,他一贯是合则聚,不合则散,大不了打一架,打服了就是了,哪怕跟前两个情缘也没吵过架,只有追杀,做低伏小了好几日,突然被心上人甩脸子,一下子就愣住了。
摔完毛巾叶白衣就后悔了,他也见过容长青和容夫人吵架,却不知道怎么哄容雪折才对。
容雪折呢,他被养的娇气,平时满身的随性洒脱这一点看不出来,可到了生病的时候,一点点不高兴也变成了十分的不高兴,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利落的穿上鞋,推门就走。
本来叶白衣以为容雪折只是闹脾气,想让他去追,又听到院子里陆观雾的开门声,便故意跟他拧着来,没去追,谁知院子里突然没了动静,他在屋子里踱步,走了三圈以后终于忍不住推开门出去。
只见陆观雾正要回房关门,叶白衣一脚别住她的房门问道:“你师父呢?”
“师父说他出去走走。”陆观雾把门拉开一些,看着叶白衣拿脚别门她心疼门。
叶白衣忽然心慌,忙问:“去哪儿了?”
“师父没说。”陆观雾一脸平静的回答。
“他不说你就不知道问?”叶白衣纯属无理取闹,但如果不是把陆观雾当自家孩子,他也不会这样说话。
“师父会回来的。”陆观雾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师父说了,不会丢下我的。”
最后一句话让叶白衣心头一震,他突然意识到了容雪折为什么跑了,他连死都不怕,却怕做被丢下的那一个。
然而叶白衣一路追下山去,却连容雪折的影子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