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折对着阿陆招招手,阿陆就到了他身边来。

他坐到椅子上,对阿陆道:“之前说找到你家就送你回去,现在怕是不行了。”

阿陆瞪大了眼睛,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她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早已没有了能回去的地方,丹阳派已经不存在了。

“之前我们见丹阳掌门将弟子托付给了泰山派,泰山掌门傲崃子已死,新掌门即位,你若想去找你师兄,我们可以送你过去。”容雪折耐心的给她说明了泰山派的事情,“泰山派虽说没保住琉璃甲,但现在还算安稳,你……”

阿陆苍白着脸,摇了摇头,“先生,我要为丹阳派报仇。”

“你知道仇人是何人?”容雪折问。

“敌人来犯那晚,阿娘把我藏在了床底,让我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许出来。”阿陆的语速很慢,肩膀微微颤抖,张成岭默默的看着她,好像又回到了镜湖派灭门那一夜,“我趴在床底,最后看见阿娘满脸是血,我不知道她受了多少折磨,但是她一声都没叫。”

众人都看着阿陆,心有不忍,但这是这丫头自从醒来以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他们没有打断。

小丫头清亮的眼泪刷的冲出,声音颤抖,“我知道,因为我在,阿娘才不叫的,阿娘最怕疼了,阿爹从来不让阿娘洗手作羹汤,我想活下去给阿爹阿娘报仇,我死死地捂着嘴,可是他们搜琉璃甲的时候,找到了我,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阿爹收养我的时候他送了我一条如意金锁,我还叫过他赵伯伯……”阿陆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阿陆妹妹……”张成岭走到阿陆身边,不知说什么好,但是他就是觉得此刻他应该走到她身边,“我是镜湖派幸存之人,我明白你的感受,我和你一样,都想报仇。”

阿陆是性情坚韧的女孩子,她没有一味哭泣,她看着张成岭坚定的说:“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你要如何报仇?”容雪折问道。

阿陆握紧了拳头,“阿娘引我入门还不足两年,丹阳剑法我还未学几招,但,纵使只剩一人一剑,用上十年二十年,我也要杀了赵敬。”

“好有骨气的丫头。”温客行听罢说道。

“骨气可不当饭吃。”叶白衣头一次拿正眼看阿陆,观她骨相有些意外,“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你的仇人,恰好也是我和老温的仇人,怕是等不到你跟成岭长大去报仇,我们就要了结了他。”容雪折说道。

阿陆瞪大了眼睛,她突然跪了下来,“求先生让我亲眼得见仇人殒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小女陆观雾愿当牛做马服侍先生以报深恩。”说罢伏在地上。

容雪折上前把她扶起来,抬手掐算了一番,不由的带了两分笑意,他对陆观雾道:“我不需要人服侍,你若愿意,可以留下来与我做个徒弟。”

“师父在上,受徒儿陆观雾一拜。”陆观雾眼中含泪,重新行礼,这次行的是拜师礼。

温客行笑着调侃张成岭,“成岭啊,你有同门师妹了。”

“恩,我会照顾好阿陆妹妹的。”张成岭点了点头,他起初知道陆观雾是丹阳派掌门养女时还有些震惊,虽然家里多年不和丹阳派来往,但是此刻却对陆观雾有了一种同忧相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