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折点了点头,叶白衣背过身去,他从浴桶里钻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穿上中衣,叶白衣怕地上水多他滑了脚,下意识是伸手牵着他往外走,根本没想着心上人也是绝世高手,夜里视物更敏锐,还未他事事操心。
正想用内力帮他把头发蒸干,只见容雪折的发梢突然结了冰,容雪折伸手拍了拍,抖了抖,掉了一地的冰渣,头发是干了不少,却比外面的露水还冰。
“胡闹!”容雪折趴在床边,叶白衣抬手就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中衣下丰||满的皮肉颤动了一下,但是叶白衣却顾不上旖||旎的心思,抬手用自己阳性的内力蒸干了他的头发。
容雪折脸伏在胳膊上笑起来。
活了一百多岁也没这么伺候过人的叶白衣把自己弄出一身汗来,他也不嫌弃水是容雪折用过的,直接绕到屏风后脱了衣服去洗。
容雪折听着他撩水的声音,轻轻用手指扣着床沿,“白衣你知道吗?到了雨季,夜里下雨的时候,我都会做梦,梦里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哼着歌,必定是一夜好眠。”
“直到我恢复了那些记忆,我才能确定,那是我娘的声音。”容雪折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叶白衣撩水的动作慢下来,“所以当所有当年的知情人都跟你说你爹杀了你娘的时候,你其实是恨他的。”
“是啊,可就算恨,血脉是他给的,我是他跟娘亲的儿子。”容雪折把自己翻了过来,后背触到柔软的床铺,喟叹一声,“心魔发作后,遇见你之前,我都想着,等我查清一切,不如死了算了,若是甄家幼子要,我就把命赔给他,幸好……”
叶白衣不知何时从浴桶里出来的,他只用宽大的布巾围住了腰部和腿,他坐到床边,摸了摸容雪折的脸,“我们遇见了,我们还要一起开开心心的过十年呢。”
“嗯。”容雪折把手叠在他手上,“于世间无挂碍,本该是大道修行者的运,我却产生了那样的想法,很可笑吧。”
“遇见你之前,我也活腻了。”叶白衣亲了亲他的眼角,“我看着这人间熙熙攘攘的人潮,却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归处,是我的去路,当真无趣。”
“我很感谢龙雀,他让我知道了真相。”容雪折戳了戳叶白衣的肌肉。
他并不想评价那些当年不敢站出来的人如何,就像他们说的,除了甄如玉,谁敢称高洁,只是世间高洁之物、高洁之人,大多都不坚牢,如彩云易散,琉璃脆,他只想守护好眼前能拥有的一切。
“可惜难留少年时……”叶白衣感叹。
“那就莫负好时光。”容雪折笑。
叶白衣理了理他散了一榻的长发,免得压到。
纵使情之所至,叶白衣也惦记着容雪折疲累,两人依偎着卷进被子里,此夜无雨,也得一夜好眠。
次日曹蔚宁启程,张成岭陪着顾湘出来送他。
曹蔚宁颇有些依依不舍,他拉着顾湘的手说:“阿湘,你放心,最迟二月十二花朝节之前,我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