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推开颜伊,在两人之间重新划下一段距离,避免自己最诚实的反应被发现。

“我去洗个澡。”

“枔哥——”在厉枔转身前,颜伊拽住了他的手,“如果不再是告别前的仪式了呢?”

“是你说的,因为喜欢,才会有冲动,这应该是个享受的过程……”

“所以,我是可以有期待的,对不对?”

他走上前去,试着解开厉枔的睡衣纽扣,强装淡定,却手指颤抖,半天都没能解开任何一颗该死的纽扣。

终于在厉枔试图阻止他时,他倔强地扭了扭腕子,甩开厉枔的手,顺便解开了第一颗纽扣。

“是你教我,这应该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我不应该强求,那是不是也不应该逃避呢?”

“颜伊……这不是、不是逃避的问题。”厉枔斟酌着用词,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想直接说,颜伊,你病了,你是个病人,但心里却明白,有些事可能急不来。

“我们可以……慢慢来的。”

他柔声安慰着,试图分散着颜伊的注意力,因为睡衣的纽扣已经只剩最后两颗。

“我等不及了,枔哥。”面对厉枔偷偷靠近,试图阻止自己的那只手,颜伊没有躲开,倒是一把反握住。

他带着厉枔的右手,沿着自己的身体朝下走。

“你看,它也等不及了。”

“我知道——”他说着抬眼看着厉枔,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尾发红,染上了这房间里将要泛滥的情/潮,“你也是的。”

于是在这一季再平常不过的夏末,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午,一间再寻常不过的酒店房间——

颜伊在自己怀里柔软得化成了水,于是一池春水泛滥成灾,厉枔躬身,掬起这汪春水浅尝。

他将颜伊打横抱起,轻轻放落在沙发上,看着对方起伏的胸口——

那是一切症结所在的地方。

终于,他还是有些踟蹰不前。

颜伊揽住厉枔的脖子,借着对方的力量撑起自己的半身,仰着脸和厉枔接吻。

这个吻有浓到三辈子都化不开的爱意,有最原始的情/欲,也有坚定交付此后所有的勇气。

厉枔试着靠近,动作很轻,重新让颜伊躺回沙发上,温柔地让对方在一个舒服的姿势里,继续这个吻。

躺下后的颜伊双手重新得到了解放,他攥着厉枔的腕子,带着对方的手,伸向自己胸前纽扣的方向。

厉枔的试探轻柔而且缓慢,其实他真的很害怕,下一秒怀里春水一般柔软的小男友会僵硬成一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