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云康的鸡叫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
傅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又埋下头,然后又抬起头,又看。
再过了一会儿。
傅恒放开他,默默回到原地,照原样躺下。
钟毓秀再也忍不住了,锤着树猖狂大笑。
傅恒瞬间翻身坐起,晋云康和他神同步,两个人两道视线同时瞪过来,怒道:“笑什么笑!”
“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钟毓秀已然笑垮在地。
晋云康撸起袖子就要去堵她的嘴,被傅恒一把拉住。
“让她笑吧,她不笑别人也会笑。”
“谁说的?”晋云康气咻咻地指着许振,“你看他就没笑。”
许振不得不说:“我在梦里已经笑过了。”
晋云康:“?”
傅恒:“?”
他不开口还好。
一开口,两人就想起来了。
他们能有今天,全是拜许振所赐……
许振一见他俩的神情,便道:“父子没有隔夜仇,有话好好说。”
晋云康:“父子?”
傅恒:“好、好、说?”
许振对晋云康道:“别这么看我,当初是谁死乞白赖要认爹?”
然后对傅恒道:“不好好说,难道你俩打得过我?”
“话说回来,”他又道,“你们怎么还拉着手?”
傅恒和晋云康的手,像触电一样分开了。
晋云康说什么也不肯再看傅恒一眼,眼神躲躲闪闪,脸红到了脖子根。
倒是傅恒,见他这般表现,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这两人正别扭着,其他人也相继醒来。
希望和针针一左一右抱住许振,幸福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虽然关于事件的记忆模糊了,但梦中学会的技能沉淀到了脑海深处,十几年来培养的感情也不会消失。
希望已经打心眼里认可,许振就是自己的亲师父。
刺隐没忍住,和许振扎扎实实打了一架。
肉搏,照脸锤的那种。
许振左半身打不过他,右半身又不敢使力,生怕把人锤出个好歹来。
最后无奈道:“帮你你还不乐意。”
“你还有脸说。”刺隐瞪眼,“知道半死不活几十年是什么感觉吗?再晚一点醒过来,我他妈就疯在里面了。”
阿刽回神之后,直接上来锤了许振一拳,笑骂:“太坏了,亏我还拿你当长辈孝敬。”
许振承了这一拳,道:“以后继续这么孝敬,我没意见。”
“想得美你。”
韩焉辞有些踟蹰,脚尖在地上不停碾磨,老头衫的衣摆快被揪成了抹布。
许振莞尔,主动走过去,没想到刚刚靠近,就被他狠狠抱住。
许振等他开口,然而,他许久无言,只是哽咽。
“没事的,慢慢来。”许振轻抚他的后背。
“谢谢……”韩焉辞嗓音沙哑,“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么重要……”
皮影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脸上绽出笑容。
她很多年没有这样真情实意地开心过了。
不经意间,许振与她对视,看到了她眼里闪动的感激。
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朝她微微一笑。
无需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