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器十三，半人。它是半副金属骨架，所以黑衣人只有一半身体刀枪不入，狙击手没能打中他，归远岫却打中了他。”

“他的右手只有手骨，外面套着硅胶假肢，不管手骨还是假肢都不是他自己的手，所以，五蕴皆空当然会失效！”

“半副……骨架？”

一道灵光击中了归鹤鸣。

“我问你，假如黑衣人有一半身体是金属，那么你之前说的那个‘雾灵’，能不能让他做到……只隐一半？”

“这就不知道了，秘器的真实效果如何，只有使用者才知道。”

归鹤鸣火速给归远岫打电话，“你之前在废城区捡到骨架雕像的时候，是不是说它身上穿着衣服？”

弟弟在另一头懒洋洋地说：“你现在信我啦？”

“把衣服的款式画出来，快点发给我。”

挂断电话，归鹤鸣说：“远岫在艺术方面很有天赋，记忆力也很好，但凡印象深刻，就能画得不离十。”

很快，归远岫的图发了过来。

“有点眼熟。”图片显示在电脑屏幕上，归鹤鸣陷入回忆，“到底在哪里见过？”

突然，他抬起头来，“阿刽，许行云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许振。”阿刽把许振的照片放出来。

归鹤鸣瞳孔中倒映出少年冷峻的面容。

“我见过他。”一切都明白了，“没错，就是他。”

“星宫也见过99件秘器的名录，虽然他只扫了几眼，不像我一样全篇背过，但只要给他时间，总能推测出‘半人’的存在。”

千列岁杀打量着许振，“毕竟这件秘器太特殊了，令人印象深刻。”

千列岁杀掌握的信息不多，他只是觉得许振手段还太粗糙，没办法跟一群特工周旋，迟早暴露身份。

但许振一瞬间想了很多。

他想到跟归鹤鸣打过的照面、被归远岫看到的衣物、那天晚上带花木槿去御景山庄的经历……

假如千列星宫认出了‘半人’……

那么，归鹤鸣只要不傻，就一定会发现他的身份。

沉默片刻，许振把自己的结论告诉三人。

“你是说你可能已经暴露了？”千列岁杀反应很快，“糟了。”

“星宫现在只会猜你同时拥有‘半人’和‘雾灵’。但是毕竟谁也不知道‘雾灵’的真正去向，假如它在某个地方现身，他们就会知道雾灵不在你手上，进而猜到你拥有超凡之力，猜到沉星小径在你手上！”

“许振，”许行云默默听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话，“我有一个主意。”

许振很感激妈妈在这时候站了出来。

只听她说道：“不如，我们自首吧。”

“岁杀说得没错，只凭我们是没办法跟国安周旋的，反而是加入他们好处更多。”

“99件秘器散落地球，国家一定会成立特殊部门来应对，假如你被招安，短时间内就是这个特殊部门的支柱，因为你是第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

“加入国安，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让归鹤鸣帮你想办法恢复肉身，让上头给你的学业发通行证，这不香吗？”

所有道理许振都懂，就算从感情上，这也不是一个让人难受的选择。

但他仍然犹豫着。

“我知道你的想法，”许行云说，“你害怕受到限制，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倒也没错，加入组织就是会有这种弊端，但是你忘记沉星城了吗？”

“许振，你手里有一整个文明的财富。”

“你可以做夏国官方人员，也可以做沉星城的主人。”

“两层身份，一明一暗，根本不冲突。”

许振抬起头来，恍然大悟。

“许振，你希望超凡文明在地球上复苏吗？把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我，不要管其他乱七八糟的问题。”

许行云盯着他的眼睛。

许振站起身来。

一步一步走下观众席，他说：“我很想、很想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前方的风景，只是想一想，就让人心醉神迷。”

“岁杀说得对，我早已经做不回凡人了，最多做一个半人半金的怪物。”

“也许，等到世界充满怪物的那一天，我就能稍微显得平凡些吧。”

他走到擂台中央，目光依次从三人脸上滑过。

“母亲，我，小槿，我们三个是一家人，岁杀交出了命灯，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我希望建立一个组织，由我们四个人牵头，名字就叫沉星城。这个组织旨在推动超凡复苏，挖掘沉星城的财富，在地球传播超凡文明。”

“超凡复苏的秘密仅限于我们四人知道，再也不能有一丝外泄。你们同意吗？”

没有犹豫，千列岁杀：“同意。”

许行云：“同意。”

大家看向花木槿，片刻后，她下定了决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