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笔直的背影忽地一歪,人顷刻间到底,随之碎成满地的梅花。
俞童生跟王氏头一回见到这一幕,抬头只见三尊正垂眸看着他们夫妇,大殿安静,青白的幔帐随风微微晃动。
两个人心惊之余听到一串铃铛的响声,扭头看去。远远的有一个人从外回来,素白的道袍上落了几朵红梅。这分明还只是秋季,何来的梅花。两个人看呆了,跪在一块,只见他到了殿门口,约莫是个二十多岁的清俊的男人,腰间配着一只银色镂空铃铛,仙风道骨。
“都跪在这里做什么?”谢秋珩垂眸打量了王氏怀里的孩子,弯腰在她眉心一点,一股暖意涌上去,她苍白的面容有了温度。
谢秋珩把两个人扶起来,安慰道:“是梦魇了。我方才下山寻一人,是以才留了个傀儡再次。两位不要惊讶,先坐一坐罢。”
王氏见他行为举止,刹那间没有怀疑。
“我家春生昨晚上就梦魇,喊不醒她,不知道是不是有妖魔作祟呀?”王氏害怕。
谢秋珩听她说话,认真打量他们怀里的孩子,是个清秀的小姑娘,挑着两个人的优点长,许是身体不好,平时拘束颇多,加之梦魇,面如纸白。
他说:“能让我抱一下吗?”
王氏跟俞童生以为他要驱散梦魇还是做法治疗俞春生,不敢耽搁,赶紧把人送过去。
抱着她,谢秋珩细长的鸦青眼睫微微翕动他和蔼道:“令爱福大命大,不过细看之下,却好像与我极有缘分。”
他从素白的广袖里取出一道紫色符篆,烧了以后用清水冲泡。在她掌心写下一道符纹,念出清心咒,最后点住她的眉心,以求慢一点想起来。
谢秋珩想,如果痛苦,她就当一张白纸好了。
在凤凰城的时候城主告诉他,这世间只要魂魄不碎,人就可以回来。他既然在红绢上探不到林春生的魂,说明她还可以活下来。他的剑灵消失,说明概率极大。三清山的那把长剑,里面不知住着谁,代代相传,仅知它道法极高,护人魂魄想必定为周全。
昨夜算了一卦,谢秋珩才提灯下山,绕了周边诸多村庄,未曾想到她就回来了。只不过他没有探到自己灵剑的气息。
……
道观外面一阵清风刮过,桂香飘了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