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生继续埋头吃饭,吃到一半开始偷偷摸钱。
她的钱多数在谢秋珩那儿。原本指望着路边摊,谁晓得陈大人把她拉到这家饭馆里面,光瞧着菜色,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怕是要把她所有的家底都交出来了。
林春生低头看钱,心里一疼,那边陈大人已经把柜台上握着的老狸花猫招来了怀里,一下没一下地顺毛,瞧她勾头不说话,便扫了一眼。
只见她微微垂下嘴角,苍白的面上有几分的失意。
“你才吃的饭,这时候为的什么不高兴呢?哭丧着脸,又不是徒弟出了事。你自己出事才该如此。而不是每每像个没事人。”陈大人嘲道,“别总是等着他急着来救你。你若是不能自救,日后岂能独立?”
“我也想。”林春生由衷说了句,“但是我一路碰到的全是我对付不来的。这真的叫人束手无策。你寒窗苦读十载,我也苦读十载,但是……现实不一样,读那么多也派不上用场,你说这倒不倒霉?”
陈大人听罢恍惚中想到林春生以前在县衙里写的那些字,觉得她怕是说错了。
蒙童的字都比她强,苦读十载,有待考究。
“你苦读十载读的都是什么?”陈大人喝了一碗豆浆后饶有兴致问道。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林春生一本正经道,“政史地,语数英。念着很头疼。我原以为如今可以不用学那会轻松很多。可是我现下依旧要每天背诵符篆的咒语默记符篆的画法。”
她撑着脸,略微有些苍白脆弱的面容露出稍许笑意,于是先前瞧着的五官使人动容许多,这人才真像活了过来。
陈大人难得不说话,低头思索一阵。
“未曾听闻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他撸着猫,又道,“你学了史跟数,倒未曾看出来。”
“用进废退,不必说这些伤心事了。”林春生摆手。
出去时乌云已经压过来,林春生抬头一看,脚步顿时加快,回到客栈里面空无一人。她后背一凉,两眼一黑,半晌没有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