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抬起手,隐约觉得熟悉,昏昏沉沉地撑起了脑袋,看到了那甬道尽头一缕白光。
她这是回来了吗?
林春生努力想完全睁开眼,最后实在是太疲累,只觉的被什么东西扯住,身子后陷。慢慢的慢慢的,意识又陷入昏沉。
她在一个雨天醒来了,彼时三清山的雨停了,山间雾气蒙蒙,树木绿了一轮,谢秋珩在扫道观里的枯枝落叶。
谢秋珩似乎又长高了,一个人在树下,扫起的枯枝落叶还微微潮湿。
林春生躺在那里许久,身下被褥很软,身上也很清爽,完全没了之前的那种痛苦。过了会儿天暗了,谢秋珩推门进来,端着热水和巾帕。
他望着床那里,换上的新幔帐有三重,外看就能瞧见里面一个模糊躺着的身影。那双墨玉般的眼眸里沉寂异常,直到那衣料摩擦微微传出窸窸窣窣声响后才有所动容。
他屏着呼吸掀起挂在帘勾上。
视线相对,林春生就听到他喊了自己一声,涩涩的。
“我……”这声音极为沙哑,像是长久不说话一般。
谢秋珩:“先喝口水。”
她靠着枕头坐起来,松了口气,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那些人都走了吗?”林春生问。
谢秋珩点点头,笑道:“走了,早就走了。”
其实那些人一年前就下了山,她打碎了那个梅瓶后昏了一年。谢秋珩百思不得其解,她这身体还是活的,人却怎么也唤不醒。谢秋珩只好每日为她擦洗,这便印证了猜测,心头是说不出的滋味。
总归山上只他与林春生,这事随她年龄增长瞒不过去。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