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少年比她似乎大一点,身上都是药香,父子两个人眉眼尤为相似,不过一个经历风霜,摆在一起做对比,颇有岁月流逝的无奈之感。
见她凑近了,想举爪子摸他,谢秋珩便稍稍一拍俞春生的肩膀。于是出了那一双眼睛,她整个人都不能动了。小姑娘急的眨眼,谢秋珩似笑非笑看她,握着她那一双手,索性与她一起蹲着。
多年老友,熬成这个样子,谢秋珩倒没有什么同情他,因为许多事都是人自作自受。顾寒如此,或许也合他意。一身医术用在该用的地方,前程往事这些东西,若非如谢秋珩这般执着,便是人死了都要找回来。旁人许是就放手了。
“你认识他?”小姑娘挑挑眉,委委屈屈的。
谢秋珩勾起唇角,手里拿出另一枚去魂铃。俞春生恍然大悟,只不过谢秋珩没有在意她那神情,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为什么顾寒不抬起头呢?
月光生寒。
父子两个站起来,把药箱上的灰随意用袖子擦干净,顾寒拍拍顾行露的肩膀,道:“走罢。”
那位小少年点点头,站起来身高已经到他肩膀,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顾寒的脚步有些许不稳。
“明儿你替我去医馆说一声,说你爹身体抱恙,不便出诊坐堂。”顾寒咳了几声,那一刻声音都苍老了些。
顾行露担心他,多问了几句。
谁知路过那间客栈,顾寒忽冷声道:“你是盼着你爹去死?”
他像是被什么激惹到,顾行露自幼跟他,多年父子,见状好生道:“今儿爹爹受了惊,明儿我替爹爹说一声。一些小病我来,爹爹回家休息。”
“你那点破医术能怎么着?”顾寒又道,“明儿关门罢。”
他不欲多说,黑眸里划过一丝阴狠的神色,手心里的那枚去魂铃在他穿过小巷子时忽就脱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