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春生说罢不想多说,挣扎着脚要落地。她那身衣裳比从前要精致许多,人靠衣装马靠鞍,如今雪肤乌发,站在角落里俏生生的像一捧初雪。
“别乱跑,这儿不是三清山。”谢秋珩提醒道。
“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被你抱着倒像个断腿的,不好。”俞春生煞有其事道。
谢秋珩笑了笑,月色下城里面热闹减退,往一条街走,两个人皆隐去身形。偶尔叫人给撞了,也是旁人跟个傻子一样给吓个一愣的。
“这儿有点熟悉。”俞春生说罢人猛然想到了一个词,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总觉得那些见过的都是熟悉的,这是不是……这儿有问题?”
看到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谢秋珩揉了揉她的黑发,安慰道:“我倒觉得不是,世间相似之物太多,你又惯常做梦跟着我出去,熟悉便是熟悉,怎会是脑子有问题?可是旁人说你了?”
“没有。”俞春生一口否定。拉着他往前,不远处正好就是当年那家客栈了,谢秋珩渐渐止步,眼神凝重起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个大夫背着药箱从细缝里穿插出来,十几年过去因着是大夫,保养倒好,只是肤色又黑了些,眉眼如旧,蓄了胡须。顾寒穿着一身素面直裰,头戴方巾,应该是从外问诊回来。如今头顶月光,脚步有些许虚。
“那个大夫,瞧着模样真好。”俞春生忽然冒了句。
谢秋珩抓着她的手一紧,后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道:“那样克妻的模样,有什么好了。”
“这……”俞春生看着他身后的小少年,指着道,“克妻之说纯属无稽之谈。我爹爹就跟我说,这克妻克夫之类的言说万不可信。毕竟天灾人祸,有时谁也说不准。你看他身后那个少年。跟他这么像,想必是一对父子。”
她声音软糯糯的,听在谢秋珩耳里,真真让他无话可说,便也只好颔首:“也是这个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