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三十年代来抗日

结果,上司还不高兴了。

陈立恒指指他,最后还是决定去找田蓝取经。

这人号称自己是学农业的,可他感觉她最擅长的其实是洗脑。不管怎样的人都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田蓝翻了个白眼,她谢谢他的肯定啊。

至于要怎么做男兵们的思想工作。简单,直接让他们抄《□□宣言》呗。说到底,就是缺乏平等观念。当他们正确认识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之后,自然就明白谁是可怜的谁是可憎的。他们也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那一边。用实际行动表达他们的支持。

陈立恒感觉自己可以晕一晕了。这个想法是不错,但是能不能考虑实际情况。

首先,它全文接近15,000字。让士兵抄写这么多字,简直是要他们的命。要知道他们当中很多人刚刚开始学认字呢。

其次,哪里有现成的《□□宣言》?

自从知道神奇的空间之后,他就一直张罗着想将黄挎包和书弄到手。他去县城踩点的时候,倒是找到了差不多类型的布料,可以自己做挎包。但是两个书铺他都跑过了,压根就没见这本书。

想想也是,攘外必先安内。在抗日这件事情上,那位委员长始终犹犹豫豫肉肉唧唧的,一再丧失诸多战机。可在□□这事上,他素来态度都坚定的很。

这个时代,《□□宣言》即便不是禁书,也绝对不会大肆传播吧。

谁敢让它传播呀。

见过光明的人怎么还能忍受继续在黑暗中生活。

田蓝不假思索:“15,000字也不多,再说不是可以趁机将他们学更多的字吗?没有现成的书,我默写出来就是了。”

陈立恒大吃一惊:“你还能默写《□□宣言》?”

这这这,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她说她能够默出□□,他倒觉得不足为奇。毕竟在他的青少年时代,那是所有人都必须得熟练掌握的标配。

田蓝又想翻白眼了。

她能不会默吗?上个世界,她最熟悉的书就是《□□宣言》。她将那本书从头到尾不晓得翻了多少遍,试图从里面发现什么密码。

结果,自然是未果。

唯一可以被称之为成果的,就是她能将这本书倒背如流。

陈立恒怀疑:“他们肯抄吗?我觉得他们宁可被罚跑10公里,也不愿意抄1万多个字。”

田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话里有话:“这就要看你老人家的人格魅力啊,看有没有人愿意为你牺牲。”

怎么个牺牲法?陈长官不是还欠着5鞭子吗?舍不得你们陈长官继续挨打,那就拿东西来赎买。什么东西?当然是你们最害怕的东西。抄书,抄你们讨厌的书,不然怎么叫惩罚?难不成还让你们一边抄小说一边看不成。

陈立恒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

他都直接朝人拱手了,言简意赅两个字:“佩服。”

想了想,他决定跟田蓝分工合作,“以后思想政治工作,你多分担点儿吧。我觉得你这方面效率比我高多了。”

田蓝琢磨了一下,感觉行军打仗这方面她的确不擅长。既然大家现在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并肩作战;那美女有什么担子都压在人家身上。

她点头,痛快地答应:“行,那我先把《公产主义宣言》默出来。”

陈立恒点点头:“你报我写。”

田蓝下意识地拒绝:“我手就是破了点油皮,不至于写不了字。”

狗日的,幸亏当初她反应快,不然就差点被那个陶老三给抓到了。

不过,社会主义干饭人,没那么娇弱。

陈立恒莫名其妙:“你会写繁体字吗?”

田蓝一口气噎在喉咙口,愣是无法昂首挺胸地说一声:“我会。”

她真不会。

新中国成立后没几年,为了适应时代发展和现代生活需要,更为了进一步提高广大人民群众的科学文化水平,国家全面推广汉字简化方案。这也就意味着,田蓝不仅没学过繁体字,而且在上一个世界她也没感受到任何不便。

所以,在主流还是繁体字的1938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田蓝同志其实是个文盲。

陈立恒好歹在小时候接触过繁体字,而且穿越过来要两年了,这项基本生活技能还是掌握了。

他施施然地准备大显身手,田蓝却脑洞大开:“咱们非得写繁体字吗?学简体字岂不是更简单。文字最大的作用是承载记录知识,繁体字学起来太难,严重影响了大家的学习进度。”

这时代纸笔都金贵,大家搞文化学习,更多的是拿树枝在地上比划着写字。这就意味着当时没有学会的,后面你想自己复习,可没有口袋小册子供你随时掏出来做参考。

游击队员们学习效率低,也不仅仅是因为成年人本身对于学习文化知识就有抗拒心理,他们学习的热情还是有的,但学起来太难,基础等于0,加上平常还有训练生产任务,大家能够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也有限,效果自然不明显。

陈立恒微微皱眉,跟着点头:“你说的也是,反正再过十几年,咱们新中国就成立了,以后大家用的就是简体字。我提议呀,把拼音也用上去吧,这样学起来快。”

田蓝赞同:“是该学,我小时候都是靠着拼音自己看书的。对了,拼音顺序表你还记得吧?”

陈立恒不敢肯定,距离学习拼音的时间,他实际上已经过了好几十年。

“我试试吧。”

两人挖空心思,从a[阿]o[喔]e[鹅]i[衣]u[乌]u[迂]开始,硬生生地抠声母韵母。

抠到后来,他们都深深地感觉社会主义的幼儿园小朋友也很不容易呀。这么复杂的东西,他们居然要在小小年纪就不得不掌握。

什么人生苦从识字起,识字的过程就很苦好不好?

两人生拼硬凑,好不容易才倒腾出一张表。悲伤的是,最后的结果他们自己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准确。

田蓝感觉自己的学霸生涯受到了深深地打击,她只能试图自我安慰:“没事儿,也有人先学会了汉字,后面倒推拼音的。”

陈立恒虽然相当怀疑她这话的准确度,但鉴于他自己也没啥更好的方法了。没鱼虾也行,凑合着先用呗。鸟.枪火.铳难道就不抗日了?先打了再说呗。

田蓝又建议鉴于目前社会主流使用的是繁体字,那么他们的游击队员可以不会写,但要会认。这样有利于后续工作的进一步开展。

陈立恒颇为怀疑:“会认不会写,能认出来吗?”

田蓝相当自信:“能,等以后发展到信息化时代,大家都很少写字,提笔忘字的现象极为常见,但大家基本上都还认识字。反正繁体字也用不了多少年了,后面就是渐渐的忘了怎么用,那也随他去吧。东西要好用才行。”

陈立恒琢磨了会儿,感觉也行。他记得自己是上小学的时候,全国就推广简体字了。距离现在也就不到20年。

两人商量了半天,算是把这事儿初步定了下来,这才彼此告辞,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去。

大约任何时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不让别人进去打扰,都容易叫人想入非非。

反正不仅仅是游击队员们,重点点名李啸天同志,一个个挤眉弄眼的;就连周老师等人都充满了好奇心。

田蓝一回女生们的山洞,大家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打听:“你们商量什么呢?军事机密吗?”

田蓝灵机一动,瞬间端起了严肃的面孔,一本正经地点头:“没错,鉴于这次泄密事件惊险万分,我们的抗日根据地差点儿全军覆没,所以我和陈长官商量了一下,设计了一套新的密电码。这样今后我们传递消息就能够更加隐秘。”

众人都来了兴趣,纷纷好奇这是个怎样的密电码,难道是摩斯密码吗?就跟电影上放的那样。

田蓝摇头,示意大家跟着她出去,指点大家看新鲜出炉的汉语拼音表以及几个常见的简体字比如产党。

周老师是教语文的,算专业人士。她看了半天拼音表,又听田蓝详细解释过后,点点头道:“这个好,比国语罗马字好用,也比拉丁化新文字准确。”

田蓝还真是头回听说什么国语罗马字拉丁化新文字,她原本以为在汉语拼音正式出现之前,大家都是用直音和反切来注音。

看来所有的发明创造都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或者随意拍脑壳直接想起来的。每一位牛顿都得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她从善如流,大言不惭:“没错,我们就是在这两种拼音的基础上加以改良,结合简化后的文字来传递消息。”

大家纷纷点头,感觉这件事可以。一个是横空出世,够新鲜,谁也想不到他们会用这种方法做保密工作。另一个就是培训起来应当相对简单,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当好这个保密员。

田蓝认真地看着大家:“现在,整个根据地能够承担起这项艰巨的任务的,只有你们了。大家能不能圆满完成任务?”

娘子军们昂首挺胸,气势直吞山河:“能!”

经过这一次土匪袭击事件,大家都深切的感受到了保密工作至关重要。她们丁点都不能含糊。

于是可怜的男兵们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女先生一个比一个厉害,天天追着他们学习文化知识。

刘成武等人瞧了好一回稀奇,这个根据地哪里像游兵散勇,打游击的,正规军都没他们搞得这么正儿八经。

还密电码,每个人都必须得掌握的密电码。真是够可以。

他在陈立恒面前感慨,还说了句:“如果国军抗日都有兄弟你这个精气神,我说早就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起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陈立恒正倒腾着从土匪窝里搬出来的器械,琢磨是不是也自己弄个兵工厂。

虽然游击队队歌说,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但之前他们是出其不意,打的日本鬼子跟土匪措手不及,所以才收缴来这些家伙什。

等到后面日本鬼子意识到游击队的存在,根据地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们得自力更生,除了粮食衣服之外,枪.支弹.药也要自己跟上。

现在听了刘成武的感慨,陈立恒拍拍手,颇有些茫然:“密电码?”

“对呀。”

刘成武拿出自己的小本子,他高小毕业,认识字,觉得这个办法好,准备拿回去,在他们川军队伍里也用。

刘班长感慨不已:“这有学问的女先生就是不一样,什么方法都能叫她们想到。”

陈立恒看着汉语拼音表,憋了半天,才艰难地点头:“没错,这就是我们的密电码。太复杂的,我们怕大家掌握不了。”

很好,就把简化字和汉语拼音当成密电码推广下去吧。

不然,他还能当场拆田蓝的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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