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身后被啃得只剩半只的野味,“娘放心,那不是我吃的,我就是看见这个大哥哥在用弹弓捕鸟,觉得新奇,过来看看而已。”
温行简:“……”
“那就好,你身子弱,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吃不得的。走吧,寿宴结束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娘让府里的嬷嬷给你炖参汤喝。”
那位夫人摸摸她的头,又直起身子深深打量了温行简一眼,眼神颇不认可,“这位小公子怕也是来为老夫人祝寿的吧?你可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禽皆为国公大人细心料养,你这样随意猎来吃了可不是为客之道。”
温行简满头雾水,正欲解释,那夫人已经牵起小姑娘的手转身离开了。
走出约莫十几步,小姑娘回头,吐了吐舌头,朝他做了一个搞怪的鬼脸。
温行简明白过来,自己是被骗了。
后来,他在后山猎鸟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他父母耳中。因为这事,温戍亲自赏了他一顿家法。
“你可知国公府后山养的不是什么普通的鸟兽,是卫国公用来传递军报的信鸽!你这臭小子,宴席上的大鱼大肉你不吃,偏偏跑去后山打什么鸟!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温行简百口莫辩,活活挨了二十个板子,又亲自登门向卫国公赔礼道歉,选了一笼子上好的鸽苗送过去这才算完。
那一刻,他真是恨透了那个看似纯良无害的小姑娘,暗暗发誓日后若是再见到她,绝不给她好果子吃。
可后来,他拜了一代鸿儒苏堃老先生为师,课业繁重,没有机会再见到她,日久年深这事儿也就被封锁藏进某个落灰的角落渐渐被拉他遗忘,直到七年后的今天,再次相遇……
“少爷?您洗好了吗?”
门口传来小厮的敲门声,温行简被迫从回忆中抽离,回过神才发现身下的水已经凉透了。
他站起身,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拿了干净的白色中衣披在肩上,衣襟随意敞开着,露出坚实的胸膛。
“进来吧。”
小厮应声而入,将凉水和浴盆给收拾了,温行简走到榻边拿起那件毁于她手的长衫,漫不经心地牵了下唇角。
“这个沈小九,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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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家车队入了城门之后在街道上七拐八绕,终于在天黑之后抵达了沈府。
沈宅不比侯府的巍峨气派,沈沛只是区区的五品小官,平日拿俸禄做事,朝堂之上无功无过没有政绩,不过是京都众多官员中寂寂无名的一位。
这座位于烟雨巷的宅院还是祖上传下来的,地理位置相对偏远了些,但胜在风景独特,宅院宽敞。